傅常說,我要是男子,就沒有蘭時什麼事情了,對我很是讚賞,他的孤本,連壽客和蘭時都不給,卻肯給我。”
“還有蘭時……那麼小一個人就開始叫我阿姐,後來又叫我阿嫂。朝華出生的時候,他送來了家裡最好的翡翠,足足搬了兩箱子……太傅笑著道,蘭時是想將庫房都搬來的。”
太傅,蘭時……還有她,太子,甚至是晉王一系的人,當進了這皇城養蠱之地後,就再也出不去了。
她嘆息一聲,“待會太子應當會去東苑大樹下挖酒喝,你們不用攔,準備好醒酒湯就行。”
嬤嬤點頭答應,吩咐人去廚房了。
另一邊,昭美人的院子裡,太子跌跌撞撞的進了門。昭美人如今懷胎快八月,早已經行動艱難,便沒有起身行禮,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殿下有事?”
太子笑起來。他在昭昭這裡就不如在太子妃那邊緊張,他鬆快的走到她的面前輕聲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昭昭,你高興嗎?”
昭昭眉間也染上了歡喜之色,“高興——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翻案嗎?”
太子重重點頭,“可以。”
昭昭抱著肚子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太子總算找到感同身受的人了。太子妃很好,但她太過於堅韌,襯托得他在這般喜事面前過於喜怒浮於表面。
在昭昭這裡就不會。他們有共同的秘密,有共同的歡喜,他們是這世上最能共情的。
然後想起來什麼似的,更加高興了,站起來道:“走,現今雪停了,我帶你去挖酒喝。那酒是我和蘭時在院子牆根下的大樹下埋的,已然埋了八年,還從未喝過呢。”
他話語和腳步都輕快了起來,“我聽人說,酒埋在土裡會變腥,蘭時卻不信,他說他有古法,能讓酒埋得越久越香甜——都八年了,我們去挖一罈子出來試試。”
昭昭笑起來,“好啊……我跟你一塊去挖酒。”
太子就想,過兩日東宮宴席,找個機會還能讓昭昭看看盛家那個小姑娘。那是蘭時的小徒弟,她身邊帶著蘭時的氣息和影子,昭昭沒見過蘭時,但也該見見他的弟子。
他帶著人挖酒去了。
太子妃院子裡面的小丫鬟就跟嬤嬤道:“都八個月了,還不消停!蠱惑著殿下帶她出門,這大雪天!萬一出個什麼事情怎麼辦?哎!”
嬤嬤冷笑,“人家有八個人抬的轎子,十幾個在身邊扶著,能有什麼事情?如此興師動眾,真是讓人不恥。我們太子妃娘娘生下朝華郡主和小皇孫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的勞師動眾的。”
雖然說太子妃讓她們不要再說昭美人的事情,但嬤嬤氣不過,還是添著減著把事情說了。
“您說,這不是恃寵而驕麼?”
嬤嬤氣得青筋暴露,太子妃卻皺起了眉頭。
她的手指頭輕輕敲在桌子上,“蘭時的酒……壽客帶她去挖做什麼?”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但一閃而過,思緒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