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怕是要跟著去了的。”
盛宴鈴本是傷戚的,哽咽的,聽見這話,就覺得有些尷尬羞恥:那倒是不會。她不可能為了一個人就去死。
即便是先生,她也只是傷心傷心,哭一哭,即便是為先生鳴冤,也是動一步看三步。這還是搭上了三表兄,若是沒有三表兄,她怕是一步也邁不出去。
盛宴鈴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她認真告訴徐媽媽,“我還有父母家人,不會為了他們死而跟著去的。”
徐媽媽最近很會感悟人生,“哎,姑娘這是情深不壽啊。”
官桂連忙呸呸呸,“阿孃,你從哪裡學來的!這話晦氣!”
徐媽媽其實半懂不懂“情深不壽”這詞,聽見官桂這般說,也跟著呸呸呸起來。官桂就哼了一聲,“不懂就不要裝文人嘛。”
徐媽媽伸出手過去擰官桂的胳膊,官桂放開盛宴鈴滾到一邊去,徐媽媽就去追著打,盛宴鈴索性滾到角落裡去待著。
徐媽媽和官桂的聲音帶著些笑意,讓她很是安心,並不覺得吵鬧。但是此刻她們吵鬧玩笑,她又覺得十分孤單。
她想阿爹阿孃阿兄了。
第二日起床,她去見姨母時特意敷了粉,根本看不出哭過。因敷了粉,便要擦一些胭脂,免得慘白慘白的。她平日裡並不用胭脂水粉,都是素面朝天見人,也虧得底子好,又年歲小,便是人如桃面。
如今敷了粉,卻又是另外一種風情。她更媚了些。
慄氏瞧見她這般的打扮,有些沒有回過神,然後大誇特誇,“我要給你買好多頭面,再讓繡娘給你做好多衣裳!”
五姑娘和二少夫人紛紛表示自己還有許多衣裳首飾可以讓她試穿試戴。
盛宴鈴感動得很,寧朔就是這時候來的。
他站在門口,就這麼看了一眼,便不得不低眸,垂頭,不敢再看那個已經長大的小姑娘。
記憶裡,她小小一隻,如桃花蕊一般,粉面桃紅。如今,她胭脂白麵,亭亭玉立,成了個大姑娘,像是桃花蕊結了桃,香甜可口。
他面紅耳赤,口乾舌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然後就突然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他跟太子偷偷跑出去聽戲。戲詞里正在唱梁山伯和祝英臺。
戲臺上咿咿呀呀:
“英臺不是女兒身,因何耳上有環痕?”
“耳環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雲,村裡酬神多廟會,年年由我扮觀音,梁兄做文章要專心,你前程不想想釵裙。”
“我從此不敢看觀音。”
——
他從此不敢看桃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