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梁軍大營在離此地六十里的平城。”
也在西邊。
距離慶城只有三十里路。
“我們何不往東六十里,回安陽?”
盧參軍提出異議。
安陽顯然比慶城更加安全。
蕭策伸手抹去臉上的冰渣,“誰說安陽一定是安全的。”
六十里路,走慢些兩天也就到了。
但烈焰軍被困在這峽谷一個多月,依然無人救援。
安陽,才是真正的有去無回。
“我意已決,去慶城。”
連自己人都覺得去安陽合適,那敵人也會這麼認為。
雖然慶城距離梁軍很近。
但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毀掉此處標石,做出撤回安陽的假象。”
“出發!”
大雪茫茫,很快將此處的痕跡盡數掩蓋。
蕭策帶領軍隊往安陽方向走了五里後,掉頭前往慶城。
當他們走到慶城時,連下多日的雪,竟然停了。
天光欲將泛白。
原本有五千戶人口的慶城,此時寂靜無聲。
沒有雞鳴。
沒有犬吠。
除了偶爾飛過的黑鳥,安靜得像一座死城。
蕭策抿著唇,望向破敗不堪的城門。
一個月前他找人探過此城周邊情報。
城中還有少許百姓。
沒有梁軍,但有少量匪患。
梁軍嫌棄此城小人少,不願多管。
“將軍,匪患七十餘人盡皆擒獲,已縛之,聽候發落。”
“另有百姓三百餘人,如何處置,請將軍示下!”
“此外……”
盧參軍一想起那個畫面,都覺得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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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還發現一個人肉鋪子。”
蕭策握著腰間的刀柄的手瞬間一緊。
最可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蕭策壓下噁心,讓人帶路。
還未靠近,便有一股惡臭傳來,燻得人反胃。
鋪子大門被拆除,幾口巨大的鍋建在露天,毫無遮掩。
鍋裡的湯汁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隱約見一隻蒼白的手浮在鍋邊。
轉角處,三塊被殺豬石邊滿是混合著毛髮的血水,碎肉灑落的滿地都是……
這是怎樣的一個人間地獄。
所有人都忍不住嘔吐起來,蕭策抿緊的唇微微發白。
“將軍,他們把百姓當豬牛宰殺,再做成肉乾,賣給梁軍換錢。”
“他們根本不是人,是一群畜生!”
三百餘倖存百姓,全是男丁。
沒有女子。
沒有孩子。
沒有二十五以下的年輕人。
“給他們鬆綁。”
“告訴他們,願意留下幹活的,一天管一頓飯。不願可自行離去,但不能出城。”
倖存的百姓反應了很久才聽懂烈焰軍的話。
“不……殺我們?”
良久。
麻木的臉上露出一絲人類的表情。
“還要管……飯?”
沒聽錯嗎,是讓他們吃飯,還是把他們當飯吃?
百姓們腦袋空空。
麻木地接過烈焰軍發的衣服,套在身上。
聽話地按照要求洗手,排隊,領餅乾、野菜湯。
“這是餅,這是真正的餅!”
“糧食做的餅!”
夾心餅乾的甜味和香氣,喚醒人們對穀物食物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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