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風,比冰塊還冷。
漸漸地,他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要是將軍給的那種衣服能多幾件就好了。”
他可以包裹住頭,手,還有腳指頭,全身上下都包裹起來。
那樣的話,整個人好像睡在紅紅的雲裡。
肯定很溫暖吧。
周大頭拱拱腦袋,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有人呼痛。
他轉頭,是隔壁的嬸孃。
女子似乎極力忍耐,緊咬牙關。
光是聽著,周大頭都覺得很痛。
“孃親。”
“孃親,嬸孃怎麼了?”
周大頭喊了兩聲,喬氏便醒了。
她微微起身,抬手越過周大頭,拍了拍女子。
“高家弟妹,你怎麼了?”
“嫂子…我好痛…”
她捧著隆起的腹部,痛苦地蜷縮起來。
喬氏見狀不好,連忙起身檢視。
“大頭,快叫你爹拿火把來。”
大頭一咕嚕爬起來,離了被窩,剛暖和一點的身子瞬間被風吹得透涼。
周圍的人都沒深睡,紛紛坐起來問情況。
高家就一個男丁,娶妻後多年沒有孩子。
好容易懷上孩子了吧,當爹的卻去了戰場。
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留下一個年輕寡婦,和她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
“高家媳婦這是怎麼了?”
“不會是要生了吧。”
“說什麼呢,她才懷孕六個月,哪裡就要生了。”
六個月的孩子怎麼活。
造孽。
“讓一讓,讓一讓。”
周大頭帶著他爹拿火把,快步走來。
周大頭手裡還端著一碗水。
“嬸孃,喝點水吧。”
火光下,孕婦臉色竟然蒼白如紙,額頭盡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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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端水的力氣都沒有。
喬氏幫忙喂水,“弟妹的手怎麼這麼涼?”
“不對勁,快去找將軍,讓他請軍醫來看看!”
蕭策這會不在。
帶軍醫來的是盧參軍。
烈焰軍的每一個人都是生死兄弟,兄弟的家人便是自己的家人。
“軍醫,如何了?”
眾人緊張等著答案。
軍醫臉色有些凝重。
“高家嫂子這是受了寒。”
丈夫戰死,她本就抑鬱傷心。
一路北上,走了整整兩日。
天寒地凍,她的衣衫單薄,又連日睡在地上。
“想必是吸了地氣。”
“加上雙身子,這才病了。”
眾人問,“孩子沒事吧?”
“這可是高家唯一的血脈。”
軍醫搖搖頭,“暫時沒事。”
“但。”
“高嫂子最好別去漠城了,此去還有大半路程。
山路崎嶇,又天寒地凍。
尋常人還熬一熬,孕婦恐怕熬不住。
軍醫對著盧參軍說,“還是派人將高嫂子送回城裡,方可穩妥些。”
“不,我不回要回去。”
喝了熱水,陳淑婷感覺身上回復了點力氣。
靠近火把,身體溫暖些許。
她目光堅定,“盧參軍,不要送我回去。”
“我能堅持。”
她摸著隆起的腹部。
“我夫君已經死了,孩子雖然見不到他的父親,可他還能見到你們。”
“孩子會看到,他的爹如果活著,也會和你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