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連屍身都未能留下。”
下人將馬車停在她身後,柳姨娘卻渾然未覺。
柳公權被人扶著下了馬車,待看清眼前景象時,只覺一股氣血直衝腦門,喉嚨發甜。只見墳上雜亂不堪,土塊翻得到處都是,墳的一角有處明顯被挖過的痕跡,如今棺蓋半開,棺中哪還有大少爺的屍身,任何陪葬物品都沒留下,僅有零星的衣角散落四處。
四周的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個個愁眉苦臉,低垂著頭,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柳公權仿若渾身力氣被抽空,緩緩跌坐在墳塋前,指尖顫抖。這可是他的長子啊,打從孩子呱呱墜地,他便寄予了厚望,滿心滿眼都是疼愛,平日裡哪怕這孩子行事再不著調,他也向來捨不得苛責半句。可如今,卻落得個屍骨無存的悽慘下場,叫他怎能不痛?怎能不悲?
再痛再悲,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樣?柳公權只能狠狠咬牙,怒聲道:“待我查出是何人所為,定將他碎屍萬段,叫他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柳姨娘又是一陣痛哭出聲,那哭聲撕心裂肺,彷彿要把滿心的哀傷都宣洩出來。
柳姨娘身旁的丫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柳公權連連狠狠磕了幾個頭,滿臉淚痕,哀求道:“老爺,您是大公子的生父,大公子向來最敬愛您,求您一定為他做主啊。我們大公子是被人所害,是被人所害呀!”
柳公權猛地回頭,看向那丫鬟,身形微微一滯,隨後又冷冷出聲道:“何出此言,你可有證據?”
那丫鬟趕忙從懷中掏出兩樣物品,遞到柳公權面前,邊遞邊哭訴著:“這人害了大公子還不算完,竟還讓大公子屍骨無存,死了都不得安寧啊。我們是有證據的,只是姨娘怕您為難,不肯說而已,老爺,求您一定要為大公子做主呀。”
柳公權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手都有些不受控制地發顫,緩緩接過丫鬟手中的物品,隨後定睛仔細一瞧,剎那間,只覺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寒意從心底直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