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才舉行一次盟會,就要誅殺諸侯向妖神獻祭(而遂戮諸侯以媚妖神)。我只能說諸侯會因為懼怕而背叛我們,看不到諸侯佩服而來歸順的(臣見諸侯之懼而叛我,未見其服也)。”
注:【宗伯:周代六卿之一,掌宗廟祭祀等事,即後世禮部的官職】
公子蕩說:“子魚(目夷)你說的不對。主公圖謀霸主的大業,與齊侯不同,齊桓公治理國家二十多年,才發展成為盟主(齊桓公制國二十餘年,然後主盟)。主公能等到那個時候嗎?所以慢慢發展成為霸主的就用恩德,著急做霸主的,就必須使用威嚴(夫緩則用德,急則用威)。達到目的的時間要求不一樣,對策當然也不一樣(遲速之序,不可不察也)!思想與行動不能和夷人統一,夷人就會不信任我們,不使諸侯畏懼,諸侯就將戲弄我們(不同夷,夷將疑我,不懼諸侯,諸侯將玩我)。內部戲弄,外部懷疑,怎麼能夠成就霸業(內玩而外疑,何以成伯)?當年周武王斬殺商紂王,把頭顱懸掛於太白旗上,得到天下,這就是諸侯對待天子的做法,何況鄫子還是個小國的君主呢?主公必須要用他來祭祀(昔武王斬紂頭,懸之太白旗,以得天下,此諸侯之行於天子者也。而何有於小國之君?君必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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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把頭顱懸掛於太白旗:就是當年懸掛紂王首級的旗子】
宋襄公心中急著想要在諸侯中稱霸(急於欲得諸侯),於是就不聽目夷的話。
下令讓邾國君主邾文公把鄫國君主殺了,然後拿大鍋煮了(烹之)。用來祭祀睢河的神靈。派人召集東夷的部落首領(召東夷君長),都來睢河參加祭祀(俱來睢水會祀)。
東夷向來不聽從宋國的指令(素不習宋公之政),都不來參加。
滕國君主嬰齊(滕子嬰齊)知道這個情況後大驚,派人送了厚禮請求保釋,這才從牢籠裡解脫出來。
曹國大夫僖負羈對曹共公襄說:“宋公暴躁,虐待他人,必然成不了大事,不如咱們回去吧(宋躁而虐,事必無成,不如歸也)。”
曹共公就告辭了,也不為盟會提供服務了(遂不具地主之禮)。
注:【僖負羈:春秋時期曹國大夫,以禮遇晉文公重耳而聞名。山東菏澤人。在重耳逃亡至曹國時,與妻子獨具慧眼地私下裡接待了重耳,這一行為為後來晉國在攻打曹國時提供了保護,晉軍下令不得侵犯僖負羈及其家人,以報答過境時的款待】
宋襄公大怒,派人責問曹共公,說:“以前的禮節是,國君相見,都要饋贈禮品和吃喝用度(脯資餼牢,指的是乾肉和食物),以表示友好相處。我們君主在你們國境內停留不止一天兩天了,三軍的將士,還不知道曹國的國君是誰呢(尚不知主人之所屬)。請您好好想想(願君圖之)。”
僖負羈回答說:“至於安排住宿吃飯,那時對王室的禮節(夫授館致餼,朝聘之常理也)。如今宋公以公事來到我國南部邊境,我家主公忙前忙後(亟(ji)於奔命),也沒有其他的要求(未及他圖)。今天你們還來責問我們沒有盡到地主之誼,我家主公深感慚愧,請諒解吧。”
於是曹共公就回到都城,不陪宋襄公開會了。
宋襄公聽後大怒,傳令軍隊,都去攻打曹國的都城(山東菏澤定陶區)。
公子目夷又勸諫說:“當年齊桓公會盟的足跡,走遍了各個諸侯國(遍於列國)。都是優厚別人,而取之很少,不責怪別人給與多少,也不懲罰別人做不到的行為,儘量幫助別人,體諒別人,所以各諸侯國都佩服他,服從他(厚往薄來,不則其施,不誅其不及,所以寬人之力,而恤人之情也)。曹之缺禮,於君無損,何必用兵?”
宋襄公不聽。
派公子蕩率領兵車三百乘,圍住曹國都城進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