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鞍前馬後,刀山火海,哼……我倒要看看。”張樂樂冷哼了一聲,又問道:“告訴我,那世子昆展到底意欲何為,西涼侯的計劃又是如何,侯府的內部情況是怎樣?”
“回小姐,我並不知道世子和侯爺有何大計,但近些年來,侯府的方向從未改變,私軍的編制一直在擴大,影衛也是如此。”宋飴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可聽,才娓娓道來。
“如今的影衛分為「鳳」、「舞」、「九」、「天」四營。”
“「鳳字營」的前輩我從未見過,但她們都是從「舞字營」走出的佼佼者,她們被嫁到天南地北,各自都偽造了來歷,伴隨著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們,成為了侯爺的耳目。”
宋飴平靜地敘述著,她對這些資訊瞭如指掌。
“而我所在的「舞字營」,主要的職能便是拉攏將領,清除異己,並且指揮「九字營」的死士,做為侯府的爪牙,在整個西北道之內活動,查察世事。”
“至於「天字營」……”宋飴搖了搖頭:“……他們都是身殘的孤兒,被訓練成收集情報的線人,多做為乞丐,或是做為小廝、伙伕之類不起眼的角色,他們提供的情報是舞字營行動的基礎。”
“最近,除了運送火藥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之外,侯爺還聯絡了胡人的「忽絲部」和「噶達部」,具體傳遞的資訊我並不清楚。”
宋飴回憶著,她絞盡腦汁把值得一提的資訊都說了出來。
“前些日子我還親自安排了兩名舞字營的影衛到都督府上,一人是女,充當舞姬,一人是男,充作……充作大都督夫人的白麵。”
宋飴的話令眾人頓時為之一驚,沒人能夠料到這都督府竟然爛成這樣。
“不僅如此,這些年來,天字營在都督府裡也多多少少安插了十幾個探子,這讓侯府能及時掌握大都督胡笑先的狀況,其餘的幾大家族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況。”
“這麼說來,整個西北道都在你家侯爺的掌控之下了?”張樂樂咬緊牙關,眼皮跳動。
“我已不是影衛,那不是我家侯爺……不過,確實如此。”宋飴敏銳非常,她識破了張樂樂的語言陷阱。
“你說你是舞字營出來的,那你也是一個舞姬了?”張樂樂又突然刺刺地發問道。
“若小姐想如此形容,那也無不可。”宋飴低頭回道。
張樂樂的目光在宋飴身上打量,她笑了笑,又道:“那……你的舞藝一定很是出眾?”
“舞字營中,我的技藝受評甲上,但與張小姐的風範相比,我自是拍馬難及。”宋飴的態度平和,話語不疾不徐,讓人挑不出任何破綻。
“呼……”張樂樂閉眼呼了口氣,她強壓下心中的不悅,迴歸正事:“那依你之見,經過昨夜一役,侯府將會如何應對?”
“世子會震怒,他會遣舞字營中的高手來調查此事,一旦他發現我們還活著,必會派遣更多影衛,但我見過宋主所能,再多的影衛對他來說恐怕都不足為慮,可對我們來說,定是生死難關。”
宋飴認真地說道:“若是宋主允許,我可以嘗試去策反那些影衛,最近世子越發殘暴,舞字營里人人自危,都怕被他單獨喚入府中,此刻勸降,說不定會有奇效。”
宋平靜靜旁觀,他逐漸認識到了宋飴的另外一面,她遠非僅是一個殺手,她的手段之圓滑,人情世故之老練,叫人難以排斥,就算看出她的恭維和把戲,也很難不落入歡喜彀中。
“想必今夜就會有影衛來試探農莊,到時候你便出手一試,成與不成,皆看天意便是。”
宋平出言將一切鑿成定局,他擺了擺手,對宋飴說道:“你且換身衣服,然後便去主持農莊的防禦,看看有哪些破綻,要怎麼改進,稍後再來彙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