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要比說喜歡容易一點點:“是。”
“話要說完整,是什麼?”
“……是初戀。”周子燃眼前又是血濛濛一片,咽喉也湧上鐵鏽味,使他吞|咽的動作更加頻繁,“單緒,你是我的初戀。”
他等了等,卻見單緒沒有要接著這話繼續說的架勢,自己猶豫了幾秒,身體順著門縫擠進去。
屋內沒有開燈,只有客廳的光線。單緒被他擠得不斷後退,門也開到一半,身後的陰影在緩緩將人吞噬。單緒低頭看著一心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小男鬼毫無防範地邁步踏入他的領地。
“單緒,我這次不隨意了,你……嗯……認真考慮一下?”周子燃說完又覺得萬一太認真,單緒覺得他們不僅是男生,還一人一鬼不合適怎麼辦?他表情糾結,最後又小聲補上,“不那麼認真考慮,也行的。”
單緒一晚上沒睡著,有種神經被酒精洗涮的興奮,又或者因為小男鬼難得的開竅,總之,戳破窗戶紙的兩人進入了一段心知肚明的曖昧期。
周子燃在認真追求,單緒也在享受被追,但或許是小男鬼斷網太久,追人的方法還是老掉牙的一套。不過單緒可不會明說,萬一臉皮時厚時薄的鬼恰好在這方面變薄了呢。
他不能扼殺別人的積極性。
幾天後,之前定製的東西被簽收,單緒拿著包裹回家,外面的溫度最近不太穩定,出門前還是冷風,回家時太陽已經變得毒辣。
小男鬼聽見聲音從電視冒頭:“單緒!”
在門口換鞋的單緒垂著眼揚了揚唇角,他取下鴨舌帽,看著周子燃小跑到面前,剛才聲音有多歡快,現在的表情就有多侷促:“你回來啦。”
還“啦”,現在說話都要帶著點語氣詞,故意的?單緒嘴角還彎著,仔細看了他一眼,又發現好似自己猜錯了。
“嗯,買的東西到了。”單緒沒有多說,走到客廳拿起剪刀幾下拆開。
周子燃表情專注地看著包裹,但是餘光卻黏在單緒汗溼的領口。外面這麼熱,曬出一身汗,那他待會兒肯定要洗澡,自己是不是需要先準備他換的衣物?
就準備老頭衫吧,老頭衫好看,露的多,肌肉露出來多好看。
小男鬼難為情地抿著嘴,有些想入非非,要是等幾天確定關係,那我再摸他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到時候,我是先摸腹肌,還是先試試胸肌的手感,都戀人了,單緒總不能再說他了吧?
單緒將東西取出來,沒聽見小男鬼的驚呼,就知道他又在走神。
他將定製的牌位放在小木桌上,轉頭捏住周子燃的臉:“回神。”
小男鬼立刻繃著臉:“怎、怎麼了?”
單緒將他的臉捏變形了才滿意:“挑幾件衣服。”
他將陽臺洗完晾曬的新衣物取下來放在沙發展開,除了衣服褲子,還有鞋襪內褲,套數不算多,但是零星分散卻鋪滿了整個沙發。
周子燃這才注意到桌上嶄新的、屬於自己的牌位。
“東西能燒過去嗎?”單緒隨便拿了件衣服在周子燃身上比劃,見他又沉默,無奈地戳戳他的臉頰,“你這個動不動就不說話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我是在網上查的,要指名道姓地燒東西鬼才能收到,但不確定這辦法的真假。”
“……能的。”周子燃喉嚨發癢,“我都喜歡。”
單緒像個霸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裡的周子燃將他買的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他是按照季節買的,主要是春秋兩季的衣服。
燒燬的校褲被丟在一邊,沒了校服的裝扮,周子燃的氣質微微往大人的方向貼近。單緒眸光微沉,就好像他隔著一段歲月,真的看見了踏出校門的周子燃。
他耀眼地成長,從少年到青年,從青年步入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