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豆子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她的眼睛早就朦朧一片,看錯事物也在所難免。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朝屋外看去,那黑色的身影在她的視線中越來越大,越靠越近。
是人!?
禰豆子訝然,這樣的天氣居然還有人在外面,可轉瞬她便想到,那一夜承太郎不也是在這種條件下登門造訪的麼?
那道人影好似就是朝她們家而來,也許又是一個在風雪中迷失方向,希望被收留的遇難者。
念此,她的心中對這位風雪中飄零的人多了一絲同情。
眼見那人走來,禰豆子早早趕到木門附近,以便在第一時間為他開啟大門。
一股刺人的寒風迎面撲來,承太郎闔著的雙眼緩緩睜開,在他視線中出現了一道人影。
“快些進來!外面很冷的。”
禰豆子縮了縮脖子,微眯著眼睛,朝著外面大聲喊道。
雪中之人置若罔聞,仍舊不急不緩地朝這邊走來。
他好似不在乎惡劣的環境,動作優雅至極。
禰豆子以為對方沒有聽見,又大聲喊了兩句。
“禰豆子,怎麼了?”
葵枝被她的聲音驚動,擦了擦溼潤的手,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然而一道高大的身影卻橫在了她的身前。
暗淡的光線,交加的風雪,常人在這種環境下很難視物。
但是承太郎不同,擁有白金之星的他,即便在這種環境之下,依舊能看清百米內的東西。
風雪之中走來的是一個身著西服的男人,他的臉色如紙般蒼白,瞳孔如玫般殷紅,嘴角帶著詭異的微笑。
他衣冠楚楚,打扮得就像一個西方紳士,然而承太郎有一種錯覺,那就好似他看到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禽獸。
承太郎大步來到禰豆子的身後,與此同時,那道人影也在風雪中完全顯現出來。
在沒有暴露身份之前,他總會偽裝得像個人類,這是他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
只可惜那帶著淡淡笑意的眸子,不經意之間總會流露出睥睨一切,不可一世的神色。
那是一種對於其他生命的厭惡與漠視。
敞開的大門讓屋外的冷氣一股腦地湧進,禰豆子嬌軀瑟瑟發抖,承太郎突然伸出一隻大手按在禰豆子的肩膀上,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Jo太郎桑?”
禰豆子不知道承太郎為什麼要這樣做,可發抖的身軀卻停息下來,心中似有暖意蔓延。
“你們是特意在此迎接我麼?”
滲人的聲音從男人的嘴中傳出,今晚他就是為了殺戮而來,在弱者面前,他不必掩藏身份。
所以他牙齒尖銳,指甲也同樣又尖又長。
不僅是承太郎,哪怕是禰豆子,葵枝等人也注意到這人身上的不尋常之處。
可她們並沒有往鬼的身上想,甚至還想邀請他進來。
炭治郎正陪著幾個弟弟妹妹,可鼻腔中傳來的血腥味卻讓他渾身冰涼。
他怔怔地站起身子,朝著味道的源頭尋去。
這味道絕不可能是人身上的味道,他抬首望去,一個病態的面容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此之前,他絕不相信世上會有鬼這種生物,但眼下看到這個男人,他的心跳驟然加快,一股毛骨悚然感油然而生。
他曾經建立起的觀念也在頃刻間坍塌。
因為他面對的不僅僅是鬼,更是鬼中的帝王——鬼舞辻無慘!
炭治郎的背後早已經被汗水浸溼,就在他準備讓禰豆子,葵枝快逃的時候,承太郎的聲音傳了過來。
“炭治郎!帶上你的弟弟妹妹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