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來,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讓人彷彿置身於一個虛幻的夢境裡。遠處的村莊、大地、樹林和遠山在這雪霧的遮掩下,也變得若隱若現,宛如一幅神秘的畫卷。
不久,楊天貴的部隊到達了村東大廟,開始安營紮寨。
躺在擔架上的海棠,看著這些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心裡裝滿了恐懼,替文之武揪著心。此刻,她想起了翠花的話,她那天要楊天貴拿大炮去轟炸文之武,把他炸了。想到這裡,海棠張口問抬她計程車兵:“大炮什麼樣?”
士兵聽了覺得好奇,問道:“大嫂子,你還知道大炮?”
“哎,我們家懷著豬仔的老母豬,還有一頭毛驢,前兩年被大河北邊的日本人開炮給炸死了,我就好奇大炮是個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厲害。”
正說著,有個士兵扛著一門迫擊炮炮管經過海棠他們旁邊,說話計程車兵努嘴示意海棠,說道:“帶軲轆的大炮我也沒見過。迫擊炮見過,就是這兵身上扛的那個鐵管子,還有個底座,支好了。把炮彈從口放進去,轟的一聲,就飛出去了,落地時就炸了。對我們輕步兵來說,這東西很厲害了。”
“哦,就是這個粗管子,就是大炮。”海棠望著那個扛炮管計程車兵,嘴裡說著。
“哦,弟媳婦,你感覺怎麼樣了?”當海棠被抬到大廟正殿內,落地後,楊天貴媳婦文靜走過來,蹲下身,詢問著海棠。
“我這不是醒過來來了嘛!”海棠說著,用手撐著慢慢坐了起來,緩了一下,示意文靜扶她站起來。
“石頭,你扶著我弟媳婦,給送回家,”文靜衝著旁邊一個戴著紅十字袖標的醫務兵說道。
“是,上尉!”被稱為石頭的醫務兵說著,給文靜敬了個軍禮,扶著海棠向街裡走去......
海棠先回的六爺家。
當六嬸子看到一個當兵的把海棠扶著走進屋來,很吃驚地問道:“海棠,這是咋地了?”
海棠趕緊編個瞎話說:“我姐姐海英捎信兒說,讓我去城裡,給我西醫看病,結果我這回來路上不知道咋了,就暈倒了,拿的藥都丟了。正好二爺家天貴二哥帶隊伍回村,半路看到我倒在雪地裡,給我抬回來了,撿回來了一條命。“
“你呀,怎麼不和你也六叔說一聲,都病了,怎麼也得僱個車拉著你去城裡看病啊!”六嬸子責備著海棠。
這時,六爺看到海棠臉色蒼白,趕忙說道:“天樹他媽,別埋怨海棠了,她肯定餓壞了。快給盛飯。”
海棠在六嬸家吃了熱乎乎的玉米粥、玉米餅,還有熬白菜。吃完之後,她倚著炕頭的火牆,休憩了片刻,總算緩過來了一些,便帶著狗子回了家。
自楊天貴的部隊在村東大廟駐紮以後,每日清晨,都會有滴滴答答的喇叭聲鳴響,而後便會有呼喊著“一二一”的隊伍繞著大廟前的空地跑步。
每日清晨,海棠都會被這喇叭聲喚醒。每當她聽到這喇叭聲,她的心便會驟然緊張起來,心中暗自默想:文之武啊,你切不可在這當口去村東大廟啊!那無疑是自投羅網。然而,她又急切地盼著文之武前來,她想要告訴他,自己這個月月經未曾到來。倘若自己真的懷有身孕,那可如何是好?
海棠就在這般極其矛盾的心境中度過每一天。
臘月初八清晨,她醒來後,驚訝地看到褥子上有一灘猩紅。就在那一瞬間,她那被千斤重擔壓抑著的心,忽地輕鬆了下來。海棠的內心,喜憂參半。喜的是月事終於來臨,她無需再擔憂腹部隆起會在村中難以度日;憂的是,她多麼希望能懷上武之文的孩子,為他誕下一兒半女,如此,她便能名正言順地與他一同上山了。
文之武依舊音訊全無。海棠心中憂慮重重。楊天貴計程車兵每日於村東大廟前的空地處操練,喧鬧的呼喊聲自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