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沉睡的小曼河村就在眼前。孫向紅跑的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他跑不動了,在村前的蘆葦蕩旁停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彎腰大口喘著粗氣。
就在此刻,一個黑影從路邊的蘆葦蕩裡飛躍起來,一腳蹬翻了孫向紅。就在黑影跟上去,想要對孫向紅繼續下手的時候,來喜嗖地從一人多高蘆葦蕩裡跑了出來。
黑影一看追她的來喜又來了,便放棄了對孫向紅的攻擊,一溜煙又沿著小路向荒野裡跑了出去。
天矇矇亮的時候,一天沒吃飯腹內空空的來喜,返回了水澱村,一屁股坐在了海棠家衚衕口的地上,頭昏眼花,已是精疲力竭了。來喜努力地爬著,最後在海棠家的大門口臺階上昏了過去。
沒過多久,楊家大院的黑漆大門吱的一聲又開啟了,牽著馬的文之武、女特務,還有何世昌仨人出了院門,勒馬站在院門口旁,看著全副武裝的保安團團丁們魚貫而出。
楊家大院裡,文靜大聲吼叫著。
“文之武,這次圍殲小曼河村回來後,去到村東頭把那個瘋來喜抓住遊街示眾,以通共名義斃了!今天的事都壞在他手裡了。”
“哦,特派員,憑你們特務的武功,咋還對付不了一個瘋子?”文之武有點幸災樂禍。
“嗯,文之武,拿老孃找樂子,你還想有雪茄抽嗎?”文靜氣急敗壞地斜眼盯著文之武,咬著後槽牙說道。
“啊,特派員,大奶奶,我錯了,雪茄要得,要得!”文之武一聽要斷他的美夢一號雪茄,趕緊點頭哈腰地賠著不是。
“文之武,快給我弄點吃的,你那邊叫部隊準備出發作戰準備!”文靜喝了一大口茶水命令道。
“哎,長生,快給特派員烤只鴨子!去,隨便去誰家抓一隻鴨子,快去。那個果木,去砍那個荷花塘岸邊的那棵蘋果樹枝。”文之武想用做飯時間拖久一些,好讓小曼河村的地下黨跑的遠遠的,自己去了放兩槍,沒人,就不和底下黨結仇了。
“烤你個大頭,烤完鴨子,地下黨都散會跑了。等我回來再吃烤鴨!給我弄點好做的。快!”文靜知道時間緊迫,修改著文之武的命令。
伙伕長生知道文之武的意圖,他在想,拖他一會兒是一會兒。於是,就去做肉菜,和麵烙大餅,煮稀飯。末了,還在稀飯裡下了瀉藥。
就在文之武和伙伕長生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時間的時候,孫向紅已經進了村。他跑到了開會的王家祠堂,已是人去屋空。
漆黑的夜裡,孫向紅不知道到哪裡找王文瑞去。於是,狠了狠心,敲響了身旁一戶人家的大門。過了許久,男主人睡眼惺忪地出了屋子,來到院門前。
“誰呀,這半夜三更的不讓人睡覺?”男主人很不樂意。
“麻煩問一下,王文瑞家在哪裡住?”孫向紅急切地問道。
“王文瑞,那個王文瑞,這村裡有三個叫王文瑞的,你說的是哪個?”男主人回應道。
“哦,就是出去唸書的那個王文瑞。”孫向紅想這個好區別吧。
“兩個王文瑞都出去唸書了,到底是哪個?”男主人說著打了哈欠。
“就是那個……”孫向紅也不知道該怎描述,組織有紀律,地下工作的同志,嚴禁到處宣揚介紹個人情況,也不準打探他人個人情況。
孫向紅難住了。他只好問了三個都叫王文瑞的住戶大致位置,去逐個尋找。
時間咋一分一秒地流逝,孫向紅的內心極度焦慮,他在想,寧可信瘋來喜的話,也必須讓開會的同志們連夜撤出小曼河村。
終於,最後一戶,就是他要找的澱北地區新任區委書記王文瑞。
“孫向紅同志,你怎麼又回來了?”王文瑞開門見到孫向紅的樣子,感覺很奇怪。
“王文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