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通日本人乾的,就那個楊二爺家麵粉沒了沒幾天,興隆糧店進來好幾百袋麵粉,肯定是縣府那批貨,”楊五爺急急地說著。
“你怎麼知道的?”曹縣長將信將疑。
“曹縣長,”楊五爺此刻用眼睛看了看兩旁押解他進來的警察。
“好,你們累了,先回去休息會兒,我繼續審問這個漢奸,”曹縣長見狀,不知道這裡面有何蹊蹺,就先支走了倆警察。
“曹縣長,絕對的發大財機會,”楊五爺此刻眨巴著兩隻眼睛說道。
“什麼意思?”
“曹縣長,我那天帶著馬車去楊二爺家誆騙麵粉未成,空手而歸,半路四輛馬車被匪徒劫持,我就懷疑是劉大虎勾結人乾的,於是那晚上我就進城直奔興隆糧店,要和劉大虎說個清楚。結果我到的時候,天色很晚了,糧店早關門了。我身上沒錢,就想進這糧店裡面偷點什麼。結果,我想法設法爬進劉大虎家院子,到了窗戶邊,您猜我聽到了什麼?”
“你聽到了什麼?”
“屋裡,倆男人說話。我聽了一會兒, 確定了,一個是劉大龍,澱北聚龍寨匪首,另一個是劉大虎,興隆糧店老闆,這倆是堂兄弟,他們還提了一個,劉大豹,是警察局偵緝隊小隊長,聽那意思是失蹤了。那四輛大車也是劉大龍劫走的。後面,就傳說聚龍寨大當家的劉大龍帶著金銀細軟享福去了,那陣子興隆糧店進了幾百袋麵粉,您說巧不巧?”
“嗯,還有呢?你不是說發大財機會嗎?”
“對啊,您放我這一馬,給我幾個您的心腹助威,帶著槍和手銬,繩子,去找劉大虎,把他和劉大龍匪首勾結這事,對,把和日本人勾結轟炸水澱,都扣他腦袋上。告訴他,想活命,就把糧店轉給我楊五爺,我去給他疏通。實際上,我收了糧店,後面和您籤個字據,讓您兒子成為糧店實際老闆,前面僱個經理,搞個跟天津衛那些個糧店一樣,什麼董事長,股東,這不就成了。”
曹縣長看著眼前這個楊五爺,樂了。心想,這老傢伙懂的還真多,什麼董事長,股東,有意思,要是真的治他罪,殺了他簡直是如碾死一隻螞蟻,不殺,留著興許還有用處,就他這肚子壞水,真能在關鍵時候,幫上大忙。也算是個人才吧。
於是,曹縣長說道:“你有把握將功贖罪?”
“為了活命,肯定行!”楊五爺此刻磕頭搗蒜。
沒了劉大龍和劉大豹庇護的劉大虎,簡直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後面,在他家裡,楊五爺帶著幾個黑狗子,那是威逼利誘,連打帶罵,用槍頂著腦門子,匕首壓在脖子大動脈上,就跟黑社會一模一樣的,嚇得他都尿褲子了,自知自己通匪的罪過,就可以立馬腦袋搬家,所以立馬簽了糧店轉讓字據給楊五爺,帶著孩子老婆回老家了。
立了功的楊五爺在警察局象徵性待了三天,就給放出來了。臨走,曹縣長還悄悄讓人給了他20塊大洋,算是封口費。楊五爺沒敢在城裡停留,怕縣長反悔,那就真的腦袋搬家,麻溜地跑回水澱。
所以,孫向紅就納了悶了,四天前,眼瞅著楊五爺被警察局的人五花大綁捆走了。可是,現在,這傢伙又在扒海棠家的窗戶。他無法理解。但他能理解到,這裡面一定有腐敗的貓膩。
“這腐敗的政府!“孫向紅心裡咒罵著,一邊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硬硬的大土坷垃,嗖的一下朝著黑影砍去,然後扭頭,彎腰沿著牆根跑下了衚衕土坡。
“啊喲!”黑影冷不丁地被土塊一砸,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屋裡的海棠正坐在炕上面對著窗戶衲鞋底,她披著紅色的小棉襖,裡面穿著文之武給的那件白色綢緞小褂。
“誰?”聽到外面的叫聲,海棠嚇了一跳,手中握緊了衲鞋的針錐子,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窗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