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府中,梁毅正在書案上寫寫畫畫,規劃著安山縣的未來,他決定改變西城區作為大戶樂園的現狀,現在望族大戶被殺了個七七八八,自然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自從和馮崢聽了陳軒的話,梁毅就深有感觸,陳軒說人生而平等,沒有三六九等之分,有的只有能力大小。
而他想要的就是創造一個人人平等,公平和諧的環境,沒有奴僕和主人,沒有小廝和老爺。
一開始梁毅是不信的,儘管他也是從一個窮酸書生一步步走到主薄這個位置。
自然深知陳軒口中所言之事,其難度堪比登天,實現的機率渺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因為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大地上,壓迫在平民百姓瘦弱肩膀上的,絕非僅僅是那些面目可憎、貪婪無度的腐敗官員那麼簡單。
他們不過是冰山一角,其背後盤根錯節,牽扯著的是擁有強大武力的武者老爺,以及那些能夠駕馭風雲、神鬼莫測的修士。
這三座無形的大山,沉重得彷彿億萬鈞之重,千百年來,它們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絕壁,牢牢地壓在底層百姓的脊樑之上,讓無數生靈在絕望與苦難中掙扎。
百姓們的哀嚎與淚水,似乎早已被這漫長的歲月風乾,化作了無聲的嘆息,迴盪在這片被苦難籠罩的土地上。
這三座大山彷彿萬鈞重,壓在底層百姓身上已經數千年之久,就憑一個少年怎麼可能做到,要是有一腔熱血就能完成,那這個世界早就已經變了。
陳軒,一個年僅弱冠的少年,他一個人的身軀在這龐大的壓迫面前,顯得如此渺小與微不足道。
他心中雖有滿腔熱血,懷揣著改變世界的夢想,但僅憑一己之力,又怎能撼動這根深蒂固的枷鎖?
若真是如此簡單,只需一腔熱血便能顛覆乾坤,那麼這個世界恐怕早已煥然一新,百姓們也不會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如同牲畜一般被無情地驅使與奴役。
其實梁毅一路走來,所見所聞,無一不令他心如刀絞。他親眼目睹了百姓們的生活,他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每日為了果腹而奔波勞碌,卻仍難逃飢餓與疾病的侵襲。
生活僅僅是勉強活著而已嗎?
他們的命運,似乎比那田間勞作的牛馬還要悽慘,因為即便是牛馬,也尚有片刻的喘息與安寧,有著主人去愛惜它們,而他們,卻連這最基本的奢望都無法實現。
所以在梁毅看來,都說百姓如牛馬,實則百姓不如牛馬。
但是自從見識到陳軒的實力後,梁毅動搖了,他覺得就算改變不了整個世界,那改變一個小小的安山縣總可以吧,他現在就是這樣做的。
“老爺!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突然門外闖進來一個衙役班頭,跌跌撞撞,險些撞到桌案上。
梁毅被嚇了一跳,立馬停筆。
“何事?怎麼這麼毛毛躁躁?”
梁毅眉頭皺了起來,問道。
“老爺,外面進來有一夥強人!兄弟們攔不住他們,已經死了好些個人了,大人你還是跑吧!”
那衙役班頭已經嚇丟了魂,本來他剛值完班,要回家休息。
結果一出班房就看見好些個身穿青衣,跨著白馬的陌生人正在往裡面闖,而且一般衙役根本攔不住,甚至近不得身,靠近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便馬上跑到內府告訴縣令,可他還是慢了一步。
衙役班頭剛說完,一陣急促而沉重的馬蹄聲已自遠處轟鳴而來。
緊接著,門扉被一股巨力猛然撞開,塵土飛揚中,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步流星跨入屋內
手上還提著一個身穿典史服的人,是梁毅最近才挑選出的親信,此時像個小雞崽般,身體哆哆嗦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