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能聽出來的不懷好意。
但偏偏秋免就是聽不出來的那個。
他仔細反應了一會兒:“確定想玩嗎?我怕你被嚇到。”
“嚇……嗐,秋免老師,你真去找樂子了啊?”男配提高音量,“不太好吧?當心點,萬一被抓到,別連累了這劇還沒上線就被迫下架……”
這下就算是秋免也後知後覺他暗示的是什麼了,然而更加莫名其妙。
他轉頭問化妝師:“他是誰?”
化妝師愣了愣:“……米純老師啊,飾演小王爺的那位,你們應該……拍過幾場對手戲了?”
哦,米純啊,特徵是170,頭戴金冠,臺詞念數字,可惜現在沒換戲服,沒說臺詞,沒站起來,所以沒認出他。
但秋免還是不知道他幹嘛對自己敵意那麼重。
他有意化解干戈,回頭道:“今晚邀請你,希望玩得開心。”
米純:“……什麼意思啊你。”
在矛盾將要激化的時候,外頭又匆忙跑進來一位年輕女孩,不住道歉:“對不起,我來晚了。”
副導演對她就沒那麼和善了:“小楊,你一個化妝師助理怎麼可以最晚到?多少人等你呢,你汪姐都忙不過來了。”
女孩臉上佈滿了惶恐和焦慮,再次連聲致歉,副導演看在她是新人和初次遲到,就沒說太多,只叮囑要好好和汪姐學習。
她拎著化妝包小跑向汪姐的位置,準備給她打下手,看見鏡子前的藝人時卻眼前一亮,不覺呼喚出聲:“秋免老師!”
秋免斜睨看去,想了一會兒,也分辨不出對方是誰,只好慢吞吞應道:“嗯?”
“我是小楊,在和汪姐學化妝。”她挑出各類化妝刷,交給師父操作,卻邊看邊忍不住感嘆,“秋免老師,您也太帥了,素顏都能直接上鏡。”
鏡中對映出的青年眉目疏朗,骨相優越,面板清亮,整張臉英俊大氣,正面側顏都找不出缺陷,恍若神話中的阿波羅,烏黑的眼瞳深邃淡漠,平添一股疏離與神秘。
“謝謝。”秋免卻沒將誇讚放在心上,於他的視角看去,無論是鏡中的自己,還是周遭的旁人,面孔根本沒有什麼差別,都是女媧捏人時的初始泥團臉。
小楊繼續吹彩虹屁:“真的,特別搶眼,壓了造型也掩不住的帥。”
“話多,好好學著,你遲到還沒給我個說法呢。”汪姐提醒她,抬手在秋免臉上頓了會兒,卻愣是無從下手,也不由笑了,“帥得我都要失業了。”
小楊把皮繃緊了,還是忍不住和師父訴起委屈:“我昨天回屋的時候,發現牆角結了蛛網,上面纏了只這麼大的蟑螂!把我給嚇死了!結果晚上就做噩夢了,具體內容忘了,就記得特別噁心!”
……原來是她啊。
秋免側目觀察了一會兒小楊,身形好像確實能與夢境裡的女孩對上號。
怪倒黴的。
小楊察覺到秋免在看她,微微紅了臉,似乎有些話不好意思說:“幸好後半場的夢比較溫馨,我就睡過頭了,沒聽見鬧鈴……絕對沒有下次了!”
“記得買藥處理屋裡的蟲子。”秋免說。
小楊受寵若驚:“肯定的,收工回去我還要大掃除!”
汪姐笑她:“那還不抓緊幹活。”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境有時是現實記憶的誇大展現,可能恐怖、驚險、混亂,一路向著扭曲與絕望發展。
秋免一邊戴上假髮,一邊神遊飛思。
如果昨天他沒有及時趕到的話,那個噩夢的後續發展是“異形”也說不定。
但只需要一個契機、一個氛圍,無定的夢境也有可能反轉為甜蜜的美夢。
他沒有干涉新夢境的形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