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丈人的壓迫之下感到鬱憤難平,某次聽了同事的忽悠後,時常去夜店發洩紓解,卻不當心被妻子捉了個正著,在工作醫院鬧了個不得安寧,最後壓垮他的還有老丈人兼院長對他事業的毀滅性打擊。
第三重夢境由於時間跳躍稍顯複雜,但也是個可以一句話總結的故事。離不開單親家庭、母親控制慾強,樣樣要求他做到最好,連婚姻都是一手包辦,他壓抑的情緒在得不到宣洩之後逐漸變態,利用醫學生身份虐殺解剖動物,屢次透過暗網觀看懸賞恐怖影片。
多重夢境進行到這裡,此人的生平已經展露的差不多了,和解夢基地之前調查的基本一致,然而哪怕進展到第三重,蔡喜泉仍沒有變換出他現今的身份模樣。
二隊有些焦急,他不想在這種已知情況的地方浪費時間,便退出了第三重夢境,準備另起一版:“「九嬰」,你幫我將他的意識分裂開來,我要讓他嚐到冰火交加的滋味。”
然而眼前畫面一沉,二隊一個恍惚,見到的卻不再是蔡喜泉的妻兒丈人,而彷彿看見了因為長期旅夢而與自己分道揚鑣的愛人。
從小學同學開始,十五年的愛情長跑也抵不過陪伴的減少、話題的稀疏、由於旅夢而愈加冷淡的性格,被人羨慕的愛情最後也成了嘴角的白米飯。
家人、朋友、愛人逐漸離去,所以才養成了這種喜歡在「夢中夢」中尋找幸福的能力嗎?
在二隊將要更加沉淪的時刻,「九嬰」打破了他向下跌落的夢境,然後將目光對準了眼前仍舊保持著白大褂形象的男人。
蔡喜泉扶了扶眼鏡:“別擔心,我不會嘲笑解夢基地實力不行的,畢竟每個人遇到自己相關的愛恨糾葛,就是容易崴腳。”
“那麼九隊,你呢?”
「九嬰」寒如冰刀,渾然不理,上來便抬起了左掌。
“當然,我理解,解夢基地讓你跟進來就是因為你‘分裂’的能力對於我這種走心流派壓制太多,但是……”
蔡喜泉鏡片後面寒芒微閃:“你的‘分裂’能力是如何而來的,不願再回憶一下嗎?”
隨著話音落下,轟隆隆的雷雨天氣彷彿忽然被按下了暫停鍵,無數粒雨滴猶如反光的鏡子,萬花筒般複雜的景象倒映在「九嬰」眼中。
失控的玩具、碎裂的軀體、崩潰的長輩、從溫馨的節日佈置變成流血地獄,再到大燈照耀的囚室、隆隆作響的絞肉機、宛如惡鬼般向他索命的親人……
明明只是晃眼一瞬,多層夢境的影像極快就被打破,但這些早已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猝然披露在眼前時,「九嬰」仍是一陣恍惚,然而愣怔不過片刻,「九嬰」就迅速恢復了鎮定,拜多年旅夢影響所賜,即便是再痛苦的回憶,也已然激盪不起他心頭的漣漪,與看別人的回憶一般無二。
二隊此時也從失意中恢復過來,他用力晃了晃腦袋,懊惱自己的輕敵,卻也不由低聲提醒:“我恐怕困不住他,萬一把他放跑了……怎麼辦?”
退出夢境的方式太過簡單,想讓一個旅夢人無法隨心所欲,必須要令他陷入更深層的夢境中。這次能從億萬夢境中捉摸到屬於蔡喜泉的那一個,是資料模擬兆億次的結果,多虧了科技實力,但也不乏巧合成分居多,下次再想抓住他的馬腳絕非易事。
東區這邊二隊已經是這方面的行家,連他都無法奈何蔡喜泉,放眼全國能對付這人的恐怕不超出一隻手,要完全達成預想中的「夢中夢」處理方式更是難上加難。
「九嬰」垂下眉眼,眸底寒芒一閃,他不擅長拯救、問詢、探秘這些工作,但論破壞絕對是拿手強項,既然最初順藤摸瓜的目標已經無法完成,為防蔡喜泉逃走後捲土重來,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他的意識直接消滅。
然而就在「九嬰」手指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