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休閒裝束、沒有五官、平靜的像是單純路過的無麵人,卻比無數球泡中純淨聖潔的菩薩還要氣場強大。
他步伐輕盈,仿若揹帶華光,將這黑暗無垠的空間照亮,亦或者說,自他走來,這片空間才算是真正得以萌生。
“你在幹嘛?”
池見英“們”愣了愣,老老實實地說:“執行任務。”
“然後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理論上還能恢復。”
“那恢復啊,分身py也不用這麼多塊吧。”
“……”池見英避而不答,突然問道,“秋免,夢境與現實之間的通道被關閉了嗎?”
“嗯。”
“那就好,本來如果我的‘質量’不夠,解夢基地可能要派更多人,現在損失已經被減到最低了。”他的碎粒感受著夢境缺口的搖晃波動,低聲呢喃,“夢境與現實的關係真是奇妙,夢境降臨在現實中時,哪怕只是一片微小的區域也有可能造成巨大破壞,而現在,哪怕只有一個我的實體,也可以控制它們不往外逃逸。”
秋免望著這片黑暗,池見英的碎片薄如蟬翼,根本看不清具體,唯有不同於夢境事物的“異類”感反饋著他的存在。
“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秋免冷靜地說,“你堵在夢境缺口之中,就像堵在漏風的門縫之上,不能移動,不能放鬆,哪怕死亡也會引起位置的變化,進而引起疏漏。”
“人生一世,渺如幻夢。”池見英輕聲說,“我本來已經做好了任務失敗的最壞準備,但現在的結果十分完美,處理成功,問題解決,還能夠在夢境中再次見到你,甚至是永恆的相見。”
“誰要和你永恆相見?”秋免冷笑著打斷他,“人也組不成,手也看不到,我可以繼續在現實和夢境裡自由穿梭,想去哪兒去哪兒,只是沒那麼心想事成了而已,但比起你,我擁有的太多,所以隨時可以說再見。”
池見英笑起來,只是這次再也見不到淺淺的梨渦了:“如果真的是這樣想的,你肯定已經直接轉頭離開了……秋免……謝謝你,我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後悔,但現在,一想到在夢境中能夠見到你,我就又擁有了無窮勇氣……”
“為什麼?”秋免問,他對人類情感的認知尚沒有完全理解,“所以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責任。現實世界像一艘打滿補丁的巨輪,即將被夢境無聲淹沒,它航行的方向被託付到了我的手裡,而船上有無數人。”
“小時候,我惹出過很多麻煩,無論是不是出於本意,但也欠了太多人情,有很多人或多或少地幫助過我,親人、朋友、前輩、甚至是素未謀面的網友。”池見英輕言慢語,聲音溫柔似水,以一種沉穩而耐心的節奏徐徐言說,“但不管是為了誰,對於我來說,長大以後,可以不聰明、不勇敢、不執著、不堅強,但不能不懂責任,縱使我有很多捨不得告別的東西,我依舊有我無法推卸的責任。”
人是群居生物。無論是否承認,現實世界中,一個人的誕生和成長總會得益於一些人的協助,帶來生命、提供幫襯、給予教訓……為了這些人,哪怕只是一小部分,池見英甘願前往詭譎旖旎的夢境世界,就像之前那些英勇入眠的夢境“衛星”一樣從容,他也不覺得這有多麼難過,不僅因為行動順利達成、計劃完美無缺,重新為名字中的“見英”二字賦義,甚至還能繼續見到秋免。
所以池見英真情實感地認為,填補「夢」的這個任務很適合他。
“秋免,我聽過一個故事,說整個宇宙都是神明‘阿撒託斯’的一場夢,說不定我們也是夢裡的人呢。”
他語含笑意地說。
“你說得對。”
秋免單手抱胸,一手託著下巴,聽得十分沉浸,碎髮垂落在他額前,隨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