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旅夢時失去外界感知的時候,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也會避開我的視線,將自己關在單獨的房間中。”
池見英壓抑著怒火:“造成這一切的難道不是你嗎?身為人母,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所以我問你,真的瞭解秋免嗎?”夏萱眼中蘊含著深深的諷刺,“以為旅夢人這一層就是他的本質了?覺得已經越過了他驚豔的外表,能夠把握住他乖張的性格了 ?”
如果沒有出現方才的意外,池見英或許會將這一段問話視為丈母孃對自己的考驗,既緊張又期待地回覆,但池見英知道,她想說的絕不僅僅是這個。
“或許在某些方面,我確實不如他的生母篤定自信,有底氣說足夠了解。但是我也無法相信,你所謂真正的瞭解,就是想傷害他?”
池見英冷笑著甩開夏萱的手,希望對方與秋免保持一定距離,勉強看在她的身份上才剋制著滿腔怒氣。
東方夏萱倒沒有做出更多激怒他的動作出來,只是靜靜看了他們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也許吧,很久以前,我也和你一樣痛苦、不甘、拒絕接受,可到了現在,好像一切都是必然的。”
“什麼意思?”
“你聽完我講的故事就知道了。”
池見英拒絕:“不用,我先帶秋免下山了。”
“你害怕知道真相?”東方夏萱笑了笑,“……看來你也不是毫無感覺。對,你也會旅夢,甚至現實旅夢……產生過的懷疑只會更多。”
“雖然他會與一個人產生親密關係,甚至結婚,就已經很令我意外了,但……”她微微一頓,“難道你們是同類?”
什麼同類,人?旅夢人?實力接近的旅夢人?
但池見英恍惚覺得,東方夏萱指的不是這個。
他語氣生硬:“我家庭和睦、溫馨美滿。”
“是嗎,那看來不是了。”
夏萱輕聲呢喃:“還以為祂又一次降臨了。”
“……降臨?”
“是啊,降臨。”東方夏萱虔誠地望向遠方虛空,彷彿注視著無盡遠處,“大夢無盡意菩薩第一次降臨,是賜予了我一個孩子。”
“……”池見英瞳孔劇縮。
秋免行走在空茫無邊的夢境空間中,任由黑暗掩蓋他的存在與真實,猶如躲藏在另一個維度的生物。
只是這一次,他的行動速度並沒有那麼果斷迅速,或許是對著座標循跡認路不是一件熟練的事,又或許是他不那麼想快速回到現實世界。
那裡雖然有他喜歡的人,但也有他討厭的人,這一刻,那份討厭的情緒竟然佔據了上風。
秋免在被池見英說動,提前回來的時候,其實心裡是存有一絲幻想的。
也許夏萱會為這個訊息而高興,畢竟這是他與人正常交往的證明,他順利、溫和、漂亮地融入進了現實社會。
又也許夏萱會為了這個訊息而憤怒,畢竟池見英的性別和身份超出了一般人的認知,一時的忐忑不安與震驚擔憂都是正常的,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質疑之後的解釋,與池見英的相遇是一場夢幻般的經歷,不管她的態度如何,都要看在「夢」的面子上選擇接受。
但夏萱卻給出了最讓他討厭的反應,那就是平淡的無動於衷。
沒有在意就沒有回應,這是秋免最開始學會的道理,很久以前,他就放棄了在夏萱身上取得反饋,導致他“學習”情緒的步驟缺失了最初的那一環,只零星知道一點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一直到大學將近畢業,旅夢見過的事情多了,才放大了情緒的波動。
結果他的母親反而越活越倒退了。
夢境中,秋免空白的五官看不出表情,但他的肢體語言還是表達出了一絲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