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人,就要這麼英年早逝了,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一從大學起就崇拜秦守崇拜得兩眼泛粉的女生拍著桌子痛罵!說老天就他媽沒長眼,這麼多長相汙染社會的黑道流氓滿地跑他不抓,這麼多肥頭大耳地中海啤酒肚的貪官汙吏他不抓,偏偏抓我們玉樹臨風千年一遇橫跨黑白兩道智慧與相貌都超a+的秦哥哥!這麼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絕世尤物你說他們怎麼狠得了心怎麼下得去手!!聽得木文君身上直髮抖心裡直髮虛……
探望室裡陽光充足。
木文君忽然就想,這樣的設計莫非是為了讓那些囚犯推開接待室門的時候,從心理到生理都產生對希望和光明的嚮往?
事實證明,這樣的設計在面前的男人身上體現不出什麼效果。
秦守坐在對面,憔悴不堪。
木文君第一次相信了哪怕是社會主義國家的監獄,那也不是人呆的地方!
木文君看著男人原本英俊的臉現在只剩凹下去的兩頰,突出來的顴骨;看著他滿臉頹唐鬍子拉茬;看著他一向飄逸乾淨的頭髮現在粘作一縷一縷上面甚至有隱隱的血跡;看著他衣領袖口間眼角拳頭上縱橫交錯的傷口;看著他一向裹著世界一流名牌的身子現在微微蜷縮在破爛的藍布工作裝裡……這些木文君都忍得住,但是在看到他那雙佈滿血絲卻像從前一樣有點寵溺有點憐惜地望著自己的眼睛時,卻再也忍不住了!抓著桌邊的指甲幾乎嵌進木製桌面裡!酸澀的情緒噴薄而出,怎麼也收不住……
木文君紅著眼圈咬牙說:“我一定把你弄出去!”
看到木文君紅著眼繃著淚的那一瞬間,秦守幾乎想伸出手去摸摸他柔軟蓬鬆的頭髮然後溫柔的誇他一句:乖,沒有哭出來,你做得很好。
可是這絲柔軟的情緒只在眼底波動了一下,他就收回了目光,那臉色冷的就像一個陌生人。秦守往椅子上一靠,很是嘲諷的說:“弄出去幹嘛?我現在沒錢沒權,養不起你。”
木文君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訝,隨即瞭然的看著他:“不用裝出這幅自暴自棄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你。”
男人神色不變,換了個坐姿,冷笑:“不像我?什麼樣像我?你瞭解我什麼?自暴自棄?不是我自暴自棄,而是老天已經放棄我了!實話告訴你,現在能把我從這裡弄出去的,只有兩個。一是死神,一是劫獄的。你想做哪個?”
木文君依舊看著他,那樣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凝視。
無視他的目光,男人冷哼一聲挑了挑眉,“你以為劫獄了就完事了?成不成功且不說,接下來怎麼辦?沒完沒了的追捕,沒完沒了的流竄,好像老鼠一樣永遠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下,下半輩子剩下的只有驚弓之鳥的恐懼和苟且偷生的屈辱。你覺得因為某些人的臨時起意我就得面臨這樣的人生,我會感激那個人還是會親手滅了他?”
木文君不作聲,眼神越過他,停在後面那片白的刺眼的牆壁上,那上面貼著鮮紅的宋體標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從”字已經很斑駁了,看上去更像個“不”字。
木文君緩緩開口,聲音幽幽的,彷彿壓抑著莫名的情緒般有點不正常的低沉:“秦守,你知道麼……行刑的那天,他們會給你準備很多紙巾,因為一般人這時往往會痛哭流涕。他們會在你褲子上墊上尿布,因為很多人會因為行刑前的崩潰而失禁。他們會在你嘴裡塞上塑膠棒,因為通電時如果因為渾身顫抖而咬斷了舌頭的話,會有很多血濺出來。你死的時候全身的體液都會失禁,面孔扭曲,手腳發出焦糊的氣味……那種味道會讓你永生難忘——當然,這時你已經死了,毫無尊嚴的。”
男人嚴肅了臉色,默默地盯著桌子。
木文君收回目光,換了另一個話題。
“《乞力馬扎羅山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