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朝著外面的馬路,隔著擦得乾淨的落地玻璃,可以瞧見外面來往的車輛和行人。
何似把繩子栓到門口的衣架上,讓嘬嘬在門口坐好後,過去拉上大半窗簾。
沈梔外面套了一件外衣,沒打算脫,因此何似沒把包廂裡的空調開得太高,即便如此,服務生上完菜離開時,還是不由自主地朝沈梔肚子上看了幾眼。
何似的表情一下子緊繃起來,服務生前腳剛走,他後腳起來,要和何似換位置。
說不定等會兒服務生還要進來。
沈梔自然也注意到了服務生的眼神,他倒沒什麼感覺,服務生並非帶著惡意的窺探,可能只是覺得他肚子凸得明顯,有些好奇罷了。
可看何似那副緊張的樣子,他沒有多說,起身和何似換了位置。
“以後還是少在外面吃飯好了。”何似說,“餐廳裡的燈光太亮了,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梔好笑地說:“懷孕的人是我,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還不如讓我懷孕呢。”何似夾起一塊鴨肉放進沈梔碗裡,對上沈梔的目光後,他眉宇間的愁意散去不少,又換上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我臉皮厚,被發現也無所謂,可老闆你不一樣。”
沈梔偏頭問道:“我哪裡不一樣了?”
“你臉皮薄。”何似把蔬菜倒進湯鍋裡,拿著筷子將蔬菜攪散,旁邊就是公筷,但他沒用,反正和沈梔同居的這段時間裡,彼此都把對方的口水吃夠了,他一邊忙活一邊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想你被人說三道四,就算只有一兩句,我也受不了。”
這話說的,多少帶了一些怨念。
沈梔一時沉默。
等何似收起筷子,才抬眼發現沈梔一直看著自己,目光直勾勾的,彷彿要從他臉上看出一點什麼。
何似問:“怎麼了?”
沈梔斟酌了下,不答反問:“你們辦公室裡又說我什麼了?”
何似一愣,表情裡頓時多出一抹慌亂。
老闆不愧是老闆,這麼容易就找出了癥結所在。
其實他從下班回來起就帶著情緒,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更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還以為是今天天氣不好,導致他的興致不高。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沈梔比他多出的不止是十歲的年紀。
何似放下筷子,想了想又拿起來,糾結許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辦公室裡經常討論他們老闆,幾乎是以老闆為圓心,將整個總經辦以及樓上的領導們說了個遍。
好在大家知道分寸,也怕被人打小報告,都沒說過什麼重話。
“沒事。”沈梔反過來安慰何似,“現實中哪有不說領導的下屬?你在那個辦公室裡,遇到這種事在所難免,以後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好,不用太當回事,只要他們按時把工作完成,而且保質保量,我不在乎他們怎麼說我。”
何似看向沈梔,卻見沈梔露出迷之微笑。
他下意識地問:“要是沒有按時完成工作或者沒有保質保量呢?”
沈梔難得賣起了關子,笑容加深地說:“等到年中考核,你就知道了。”
何似:“……”
果然他家老闆不是吃素的,還好他平時很少摸魚,每天都在勤勤懇懇地幹活。
吃完飯,何似喊來服務生結賬,準備和沈梔一起遛著狗回去,時間已經不早,街上的人流量卻不減反增,這會兒正是吃夜宵的高峰時間段。
他們走到路口,正等著紅綠燈,何似忽然瞥見什麼,連忙用胳膊肘輕輕推了一下沈梔。
“老闆,你看後面。”何似把頭歪向沈梔,極小聲地說,“那個人是秦華吧?”
沈梔轉頭看去,只見街口這家火鍋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