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故說:“創傷修復貼,我之前放包裡的用完了。你也有要買的嗎?”
聽到不是止痛片,嚴競心情複雜,他清楚完全可以藉此告知孟斯故有關那瓶高效止痛片的實情,再去買一瓶不存在過多附加問題的止痛類藥物。若是孟斯故問起為何昨日不說,理由也多,說是剛從隊醫那邊得到訊息便可以。
念頭轉了又轉,嚴競說:“沒,隨便問問。”
孟斯故不疑有他,拿著手裡的塑膠袋準備再進衛生間。
“你現在換?”嚴競在身後問。
“嗯,貼上了好得快點兒。”
“袋子裡除了紗布和創傷貼還有什麼?”
孟斯故停住腳步,沒想到這麼快被看到了。
其實也沒什麼,除了紗布和創傷貼,他另外買了一面巴掌大的鏡子。他自個兒貼藥的時候對著衛生間的鏡子得照半天才好找位置。不告訴嚴競是不想他知道自己每次磨蹭很久都是在換藥。
孟斯故照實說:“鏡子,倆鏡子對著照方便看,能快點兒。”
嚴競強勢的態度頓時有所削減,畢竟上回嫌孟斯故動作慢的就是自己。
孟斯故的語氣認真平和,不帶有絲毫埋怨,致使嚴競想不起自己之前幹嘛那般嚴苛,又不是在戰場,連快慢都要限制。
他“哦”了一聲,自覺男子漢大丈夫,做了不合適的事情就該補償,於是說:“別麻煩了,我幫你換。”
孟斯故以為自己聽錯,投去探究的眼神。拒絕尚未說出口,嚴競先走到床邊,“坐這兒吧,外邊亮堂。”
脫掉上衣正對著嚴競時,孟斯故有點兒不好意思,想不通自己為何又一次同意了讓嚴競幫忙。
似是他一碰上嚴競散發的好意,旅館的魔咒就開始生效,催眠著他忽略種種決心,以各種藉口允許自己向痛苦靠近。
嚴競揭掉舊紗布的動作很輕,到最後一層時更是慢之又慢,避免拉扯到與傷口有所粘連的部分位置。丟掉紗布,他拿來入住第一天購買的消毒液和棉籤,手法輕柔地擦拭傷口邊緣。
孟斯故從未在清醒狀態下見到嚴競的這一面,略感驚詫地偷偷觀察著他。
嚴競清潔完傷口,一抬頭,雙眼跟孟斯故對上了。
看他表情呆呆,嚴競問:“疼?”
孟斯故一時沒想好如何解釋自己的注意力不放在自己身上,反而放在幫忙換藥的人上,他示好地笑了笑,順勢而言:“你動作輕,一點兒都不疼。”
嚴競放下棉籤,轉頭拿起新買的創傷修復貼,語調未變:“不疼就轉過去,給你後面貼上藥再上紗布。”
“好。”孟斯故聽話轉身,並未觀察到嚴競撕開創傷貼的外包裝時扯了兩下才對準包裝上面的易撕口。
不管是第幾次看到這一後背的傷,嚴競心中都會發沉。他撫觸最深的那條,幾乎沒有多想,再次問:“疼嗎?”
孟斯故以為後背被打成那樣不會再對觸碰有太多感覺,可是感受到嚴競的指尖在上面緩慢遊走,他還是剎那間敏感得身子發僵。
透過衣櫃旁的落地鏡,他看見嚴競皺起了眉頭。
“沒感覺了。”他試圖讓自己的話聽上去輕鬆些,“貼左上角那處就行,別的不用。其他那些早好了。”
嚴競懶得挑明謊話,若真是早就好了,沒傷及根本,怎麼會考個體能比以往成績差那麼多。
一想到孟斯故那時帶著這幅軀體申請參與清道夫計劃多少也有為了ke的緣故,嚴競語氣瞬間冷了幾分:“行了,轉回來。”
孟斯故轉回來,自覺抬起手臂,便於纏繞紗布。
嚴競手一頓,第一反應是他心思多,這姿勢擺得跟求抱抱差不多。
每纏一圈紗布,嚴競就需要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