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是天然對立的玩意兒,兩者的統一需要相當的閱歷,可大帥比今年才二十多,就是重生,兩輩子加起來也算不上家有一寶。
他決定調整電影結構,加大引發觀眾感情共性的電影情節,說白了,讓自己擔任絕對男主吸引粉絲,章,黃,張為輔,至於原時空本就顯得可有可無的第四段早期民國故事線,被他基本刪了個乾淨,只略略一提。
撲街是沒有人權的,即便公司強勢也如此,被刪戲份的演員陳楚盛東家是華宜,但林平之並不打算給華宜面子,華宜已經佔足了便宜,該知道見好就收。
預計在十一月份,年前還有一波電影預告宣傳,預告片一般會有數個版本,林的戲份拍完之後加入預告,也許那時候反響不會像現在這麼詭異。
凱哥曾經說過,他的勢頭決不能斷,圈中信勢,一部砸了,沒了精氣神,很可能就是導演長久的自我懷疑和反覆折騰。
凱哥這話沒毛病,他就是一部片子砸了毀一生的典型例子。
另一個訊息是西檸夜的大合照。
一群有數的明星大腕,站在林平之旁邊,如眾星捧月,出名的不出名的全被扒了乾淨,算起來都是有數的頂尖人物,只剩了吳景,沒太大榮譽。
說起來自然奇怪。
沒請梁家揮,是因為梁先生不喜這種場合,四奪金像獎的他可以放飛自我,誰的面子都不給,但吳景的出現,依舊讓人驚訝。
他站得還挺靠前。
聰明人,比如圈內的時時刻刻盯著林平之動向的幾大公司,大多能揣測一二,寧殺錯不放過,不由分說,這些人一定派了人接觸吳景。
林平之有準備,但他希望吳景別讓他失望。
“啊~符文之地,如此可愛,又如此愚昧。”
西南片場,林平之連著拍了幾天,快速尋找感覺,眼下他狀態正佳,他就是打算報國的飛行員,飛行員就是他本人,無時無刻沒有穿著那套戲服,談吐舉止,接人待物,有時候透著一股民國儒雅風。
晚間,林平之一直在翻閱沈光耀原型人物的歷史傳記和材料,看多了,不免有些抑鬱,這次他沒抽空晚上剪片了,他現在做演員多過做導演。
躺椅子上,劇本蓋住了,進入休眠狀態,一切與他無關。
跟了他兩年的攝影師正在給新人解釋:
“這是一種入戲方法,演員本身最好不要參與討論,不得與非劇情演員之外的人物對話,最大可能保持沉浸感,像是陳昆,孫麗,再舉一個,梁超偉……”
新人聽攝影師的話,全信了去。
“這些演員在片場是不會嘻嘻哈哈的,他們甚至不參與社交活動,你知道嗎,”攝影師兩根手指分開叉向新人的眼睛,嚇得對方往後退了兩步,才神往道:“眼神演技,那種憂鬱深沉的眼神,有無數話卻不能言語的緘默感,不靠習慣堅持,是養不出來的……”
“因此大多數時候,林導只對自己的鏡頭做出評判,他是不會忙前忙後的使傢伙的,絕不多話,他只會說,這個鏡頭,過,還是……”攝影師拖長了音調,極力想要模仿林平之下令的氣勢,心潮澎湃之際,忽然聽得:
“——不過!!!”
林平之掀開劇本,突然道了聲,由副導演舉喇叭大喊出來,攝影師苦著臉閉嘴,重新披上雨衣。
新人同樣是掛著雨衣等待高壓水槍的降臨。
這本來就是一場雨戲。
道具師興奮放了索帶攤開高壓水槍,就像是上廁所開了拉鍊般的麻利爽快,通水試了一會兒,滋滋飆水槍,嘩啦啦整個人被水槍帶的差點倒飛起來,但他滿臉得逞的快感,這種一射射一群,眾人捧著臉等他雨露均霑的感覺,他樂在其中。
西南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