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決定告訴老爹和老孃後,他們卻出奇的沒有責備我。
相反,老爹意味深長地告訴我,‘我和你媽都很喜歡那個女孩,你要好好對人家,請她不要記恨我們。畢竟,是我們指腹為婚的約定把你們給害了。以前,我因為你不讀書,而拿掃帚打了你。你用你的行動告訴我,我是錯的。沒有你,我們家不會變得更好。只要你是對的,我更不應該去限制和束縛你太多。我說過,你有想法,只要是對的,我們就支援你。’
當時的我特別感動,我覺得老爹不單是鼓勵了我,他話一出的同時,也扛起了一座大山。
可是,海邊的生意不是你想丟,就一下子丟得了的。就在我和思林的媽媽跑到鎮上不久,你波叔就找上我,心急火燎地說,‘上頭有人在查,碼頭一下子變得很緊張。如果派來的人下鄉去調查,那肯定會很麻煩。有些貨已經在船上了,船也航行在海上,不可能讓船掉頭回去吧?’
你波叔說的在理,一船的貨,什麼客戶的都有。不可能因為你的事,就讓整艘船漂泊在海上停止不走或是掉頭回港。我們不是包了整艘船,那也不是自家的船公司,我們左右不了船靠岸。所以,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還是跟你媽媽無奈地回了鄉下。
回到鄉下,我和老爹自然地想到了主任。區域行政改革後,他就一直在準備競選鄉書記的事。當年的書記,要由村黨支部選舉產生,特殊原因才由上級黨組織委派。所以,他也很希望能得到我們家族的支援。畢竟,我們家族在文革後,還是在鄉里有一定的影響力,主要是家族比較大。
所以,他想利用我們,而我們也確實需要他。怎麼說呢?他一個主任,就連村之書也得對他客氣三分,證明他的後臺也是比較硬的。因此,我和老爹連夜趕去他家,把事情說了一下。他也很老狐狸地說,‘只是要一家人,哪裡有不幫的,不是麼?’
他說的我和老爹都很明白,成了一家人,就會幫,不是一家人,他就會不同了。為此,我們也給了他一些錢去打點。結果,上頭派來的人,來到鄉下就被截住了。那個時候,我才體會到,什麼是官場黑暗?什麼是官官相互?什麼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能說,那個時候是最黑暗和最腐敗的時候……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懂得了更現實的道理,也知道了凡事你循規蹈矩按常理出牌,不一定別人就會看好你。如果你不懂得商不跟官斗的道理,那麼吃虧的永遠是你自己。那年頭,你有錢還要有勢,有勢就要有權的人來罩你。如果,你沒錢沒勢,就註定被人踩。這個話,放在以前或是現在,都是一個通用的道理,希望你們明白。”
“謝謝伯伯,這個話我們聽波哥說過。”
“嗯!雖然那是一段心驚膽戰的時期,但我也收到了一個驚喜。”
“什麼是驚喜?上頭的人走了?”
“不是,這個是生意上的事,但不會是我最為驚喜的事。我最驚喜的是,思林的媽媽告訴我,她有了我和她的孩子。”說到這裡,他還是會心一笑地看著程思林。然後,接著說,“那段時間,是我最開心的時間。當我把這個事跟老爹、老孃說後,他們也跟著我高興了很久。老孃想把思林的媽媽接到我家來住,老爹說不行,他怕主任看到了,反而鬧出更多不好的事來。特別是,那時候上面的人還沒有走乾淨,而我和她女兒的婚期卻越來越近了。
而我們最為頭疼的是,老爹和老孃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思林的媽媽家提親,而思林的媽媽也暫時不敢告訴父母,她有小孩的事。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就在她的肚子越來越明顯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就是由我自己去說個明白。
那一天,我心裡也很沒底,所以西裝革履又提了很多東西去思林的媽媽家。當我踏進門檻的第一步,我才明白什麼叫做家徒四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