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跛子說,“而那天發生的事,又讓我有點愧疚到咋舌了…..”
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這麼一句話出來,無疑不在分秒必爭地挑戰我那“問死人不償命”的好奇心。隨即,我張口就問:“怎…怎…怎麼啦?伯伯”。可能,過於想知道下面的事,我都已經分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地結巴起來了。
而程思林那貨,又是風格不改的保持千年一個樣,依然不溫不火地吐出讓我掉眼睛的話,“然後呢?”
“然後……?”
程跛子貌似有點自問自答的樣子,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充滿回憶地說:“當時……對她說‘殘羹冷炙’這四個字的時候,我的表情已經在臉上顯露出了,怒氣和不滿。可能是我太過於黑臉了,她看著我的眼神,沒有任何哀怨。即使,我說了不好聽的話,她也沒有生氣,沒有反駁我。就這樣……只是抬起頭,眼睛看了我不出三秒,壓低著聲線說,‘對不起’。接著,滾燙的眼淚就已經大顆、大顆、大顆地滴落在乾巴巴的飯菜裡。
看到她眼淚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就呆住了。第一次讓她哭的時候,是我出於無心地‘戲弄’了她。這一次再看到她哭,我的大腦……在瞬間就停止了思維,站在她面前,我沒有意識到要去說‘對不起’這三字。而是,把手裡還抓著的飯盒,用力地放在了她桌子上。接著,又做了一個讓彼此都意想不到的動作,就是……. 突然地伸出手,把她手裡的小鍋和勺子都搶了過來。然後,學著她的樣子,快速地舀起乾癟的飯菜,張口就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說,‘做錯事,就知道哭,最討厭你這種愛哭鬼。’
說完,不理會她錯綜複雜地眼神,我端起鍋,一撒腿,就往外面跑了出去。但是,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她也不跟往常一樣,追著跑出來罵我了。越是這樣,我就越憤憤不平。端著小鍋,我一個人坐在大樹下,吃著乾癟又難以入口的飯菜,一生氣就全部吐了出來,嘴裡罵咧咧地說著,‘真是氣死我了。放學後,一定要整整你,讓你知道把我當猴子耍的下場。’
就這樣,帶著那一副幼稚的想法,我在樹下坐到了上課鈴聲響起,才回到了教室。可是,一坐下來,我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吃我放在她桌子上的飯菜,而是偷偷地塞回了我課桌裡。
我稍稍扭頭,斜視地偷看了她一下,發現她也在看著我,但是慌亂的眼神又很快地盯在了黑板上。當時,我還很好笑地想,‘哼,知道不好意思了吧!’帶著這種想法,我就一直等到了放學。
放學後,我沒有理會她,獨自一人就往校門口跑了。但是,我還是像往常一樣跑到我們放學一塊走路的地方。只是,這次我沒有等她,而是……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在路上偷偷地跟著她,接著,在我們分開的那個路口,突然跳出來嚇唬她,然後轉身就跑。
可是,我又一次錯了。我等了很久……很久……也等不到她出來。我心裡就很納悶,今天也不是她值日啊!怎麼還沒有出來?而且,就算是值日,也早該出來了。我跑到一個小土坡上,往學校的方向望過去,寬大的黃土操場上,基本都不見什麼人影了。難道,她還能知道別的路,繞開了?還是她會算,知道我會在這裡‘伏擊’她?就在我想掉頭回學校時,不遠處……我看見了一個身形單薄,削弱的身影,而且,走的很慢…..很慢…..
我當時抱著一種‘寧可殺錯,不能放過’的心態,繼續埋伏在路邊的草叢裡,想要等到她走過我身邊時,猛地跳出來嚇唬她。但是,這一蹲……足足讓我蹲得快頭暈眼花了。心裡越來越不爽,一直嘀咕著,‘怎麼走個路都磨磨蹭蹭半天?’
可是,等到她的身影越來越近時,我才發現……她走路的步伐很小,而且還是一瘸一拐的。這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