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谷殿的美好時光戛然而止。
容佩看著被抬回來的如懿,“嗷”一嗓子就撞飛身前的小路子撲了上去。
“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容佩沙啞的聲音彷彿是被巨石磨過聲帶一般,她哭嚎著扯住如懿發燙的手掌,唾沫橫飛。
看著如出一轍不戴口布的主僕倆,李玉的眉毛都快要擰成兩道麻繩了。
特殊時期,全宮上上下下都知道勤洗手,多噴藥,出入做防護。
怎麼就這兩人將宮規視若無睹。
李玉壓住心中火氣,冷聲道:“還不把人拉開!快扯布給容佩姑姑遮住口鼻!”
“菇常在願為皇上侍疾是好,可皇上千叮嚀萬囑咐,她仍一意孤行不做防護,這才染了疥瘡。”李玉說:“我奉皇上之命將人送回香谷殿,你們要好好照看。”
“江太醫,香谷殿就交給你了,你可要盡心才是。”
江與彬連忙出列,他捧著藥箱,認真道:“臣定不負皇上吩咐,必用心為菇常在治病!”
李玉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便離開了。
香谷殿內,江與彬只叫太監先將如懿抬入內室。
隨後就帶著雲雀退出內室,前往偏殿配藥了。
江與彬動作遲緩地理著藥材,時而故作苦惱地捏起一片看看,時而又做恍然大悟狀撕下藥方重新書寫。
只是忙碌了半日,卻仍不見送出一份準確的藥方來。
容佩急得不行,恨不得衝進去替江與彬開藥。
可她被雲雀等人看著,最後只能忿忿地回了內室,替昏睡中的如懿擦洗身子去了。
“呸!等到菇常在好了,我必將今日之事如實告知,叫菇常在將你們盡數送入慎刑司!”容佩眼神兇惡,她用力啐了屋外眾人一口,罵道:“如今你們一個個都反了天了,竟敢不遵主子的命令!”
雲雀早看不慣她這狗仗人勢的樣兒。
她當即甩下手中藥材,大聲與容佩吵了起來。
“容佩姑姑你今日且把話說清楚,誰不聽主子的話了?如今菇常在重病昏迷,我們都焦心不已,不敢發出一點動靜,生怕驚擾主子休息!只有你一人一直在這打雞罵狗,吵個不停,是存心不讓主子好過嗎?!”
“再者說皇上已指派江太醫前來,那定是因為江太醫醫術高超,能救主子!你不老實聽江太醫的吩咐,反倒在這拿個雞毛當令箭!你這麼會,怎麼不把我們全部轟出去,你給主子治病得了!”
“今日要送這個入慎刑司,明日要攆那個入慎刑司!怎麼,慎刑司是您容佩姑姑開的不成?”雲雀越罵越氣,“你要送,那好啊!等到主子好了,咱們一起到皇后娘娘說個清楚,看看到底是誰該進慎刑司!”
容佩被雲雀指著鼻子罵了半天,反倒不敢再說了。
她只恨恨地躲進內室,不再出來。
就連窗戶都被她關得死死的,連條縫都不開啟。
江與彬看到這一幕,亦是連連搖頭。
治療這疫病最重要的就是開窗透氣,以防汙穢之氣積聚在屋中散不出來。
怎麼這容佩反倒關死門窗,非要將自己和菇常在鎖在這病氣之中呢!
不過江與彬也不準備提醒她們,容佩此舉倒是誤打誤撞對上了愉嬪娘娘對他的吩咐。
江與彬還要多謝容佩才是。
直到傍晚,江與彬才端來一碗苦澀到極致的藥汁,吩咐容佩喂如懿服下。
那藥汁加了滿滿的黃連,味道苦澀難以言說。
只勺間幾滴入了口舌,如懿在昏迷中都皺緊了眉頭。
鬆垮的皮肉全全擰在中心,好似被揉搓瀝水的麻布,又好像醃製曬乾數日的話梅皮。
見容佩神色質疑,江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