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兩頂喜轎歡歡喜喜地出了長春宮。
豔麗的紅綢掛滿了整個長春宮,長春宮的宮女們頭上都彆著朵小紅花,嘴裡的吉祥話一刻都不停。
後宮的其她妃子也一早帶著賀禮來到了長春宮內,好湊湊長春宮的喜氣。
琅嬅看著遠去的兩行人,淚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陪伴了她這麼久的好姑娘,今日就要離她遠去了,她怎能不難過啊!雖然知道她們此去會過上更美滿的生活,可琅嬅就是忍不住心酸。
比琅嬅哭得更厲害的則是一旁站著的高曦月,她自有孕後,情緒是一日比一日敏感,今日這離別之傷,只把她如今這顆脆弱的心都攪碎了。
在這喜氣洋洋的氛圍中,高曦月哭得脂粉都花了,她緊緊攥著琅嬅的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怎麼,怎麼一個個都走了!本宮捨不得她們,以後本宮豈不是再也見不到她們了!嗚嗚嗚不要,本宮現在一想到以後本宮的孩子也要嫁人,就難受!”
見她哭成這樣,琅嬅的淚水一個猛剎。
不好,有比她更需要安慰的人,她要振作起來!
琅嬅趕緊拿著帕子為高曦月拭去臉上的淚珠,安慰道:“曦月馬上都是做額孃的人了,怎麼還哭成大花貓?你若想她們,本宮派人傳信叫她們回來見見就是,又不是此生不復相見。莫哭,莫哭哈。”
高曦月勉強一笑,說:“讓姐姐見笑了,我自有孕後總是鬱鬱寡歡,見花落了想哭,見鳥飛了也想哭。姐姐你說,是不是我肚子裡這個娃娃哪裡不舒服,才鬧得我也日日落淚。姐姐,你說我要不要找太醫多開兩副藥?或者多喝些安胎藥?”
琅嬅說:“曦月何必這麼杞人憂天,齊太醫,衛太醫不都說了,你肚子裡這個孩子是極健康。何況是藥三分毒,咱們雖聽過幾貼方子,可到底不是專研此道的太醫,哪能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懷璟瑟那陣也是,總是莫名落淚,如你現在一樣。這些反常不過是孕期的正常現象罷了,你可萬萬不要多想。”
高曦月羞愧道:“是我糊塗,讓姐姐笑話了。”
琅嬅只感慨道:“一孕傻三年,此話不假。”
高曦月這又惱了,她一把抹乾淨淚珠,說:“姐姐,我不傻!”
“是是是,你不傻,你只是有點小迷糊。”兩人拌了幾句嘴後,心中的憂傷都散了幾分。琅嬅這才看到不遠處的星璇幾人,關心道:“話說這幾個丫頭都是同一年入府的,我眼瞧著茉心這些年在你身邊伺候得不錯,她日後你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
高曦月尷尬一笑,對於這個話題,她們鹹福宮內部早已討論過了。
海蘭身邊的葉心是早早表示過不出宮的意願了。
看著抱著話本子傻笑的主兒,葉心拍著自己的胸脯,深思熟慮後鄭重表示她是萬萬不能離開海蘭的,她的主兒原先就受了些刺激,身旁離不開人。如今生了孩子,顯然更是不好了,時常就抱著小阿哥親了又親。有時親到一半,又紅了眼眶,哭著說什麼對不起永琪,要一輩子對永琪好。
葉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家主兒這樣的精神狀態,她怎麼能夠離開?!
如果她走了,海蘭吃不飽飯怎麼辦?晚上做噩夢了怎麼辦?在外頭玩得時候下雨了找不到回宮的路怎麼辦?
由此可見,葉心是萬萬不能離開啊!她的肩上扛得是鹹福宮的希望以及愛新覺羅的未來啊!
至於茉心,她更是不想走的。
那日黃昏,茉心抵在柱前,桀驁不馴地攔住了伺候多年的主子高曦月。
就在高曦月還滿頭霧水的時候,茉心突然伸手抵住自己的額角,眼神迷離,語氣寂寞地開口:“貴妃,奴婢是茉心,離了你奴婢活不了。給奴婢個機會,讓奴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