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姬剛進屋子就打了寒顫。
這屋子怎麼陰森森的?白蕊姬縮了縮脖子,只覺得閒妃看來真的病得不輕。
她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夢裡的女人說得是不是真的。
白蕊姬快步走進屋子,大力推開塵封多日的窗戶,讓外頭的日光碟機散屋內濁氣。
也就是這一聲驚醒了白日做夢的如懿,如懿不滿地側目看來,正想開口教育阿箬擅作主張,可卻在看到白蕊姬的一刻僵住了身子。
不得不說,白蕊姬長得甜美可人,巴掌大小的臉蛋上有著對明亮的眸子。她嘴角總是含笑,眉眼彎彎,卻並沒有半點驕慢傲氣,只有少女的活潑。她身上總是帶著股激昂向上的動力,就好像春日裡第一株趕著綻開花瓣的桃花。
任誰看到她第一眼,想到的都是自家那開朗的小妹。
可如懿顯然不這麼想。
不知道為什麼,如懿在看到白蕊姬的瞬間,身上莫名一痛,就像是被人拿鞭子抽了又抽一樣。
如懿到嘴的斥責瞬間停住,她嘴角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恭恭敬敬地對著白蕊姬福了一禮。
是了,如懿總是這麼體貼下人。就算身居高位,她也平等地對每一個人表達最親切的問候。
白蕊姬被嚇了一跳,連忙向身邊的惢心露出求助的目光。
惢心感受到她的視線,對她露出苦澀一笑。
哈,自己的主子對誰都行禮,怎麼不對自己和阿箬行禮呢?果然還是因為自己沒排面嗎?
白蕊姬見得不到惢心的幫助,只能無助地嘆了口氣,上前行禮問候道:“閒妃娘娘,奴婢名喚白蕊姬,是皇上皇后派人為您治病的,還請您多多配合奴婢,早日將病治好才是。”
白蕊姬說:“還有您是主子,不應該對著奴婢行禮的。”
如懿一笑,厚厚的下唇高高撅起,唇肉振動,沙啞的嗓音在屋中迴盪:“是弘曆哥哥讓你來噠?肯定是弘曆哥哥想我啦~他有沒有派你給我送什麼東西呀?”
白蕊姬說:“皇上說了,您早日治好病,他才會放您出去。”
如懿並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只自顧自說:“你可聽過牆頭馬上?那年我與弘曆哥哥就是因這戲定情”
在一陣雞同鴨講後,白蕊姬終於耐心告罄。她現在無比後悔自己聽信了夢中女人的鬼話,這才惹上這個爛攤子。
這麼想著,白蕊姬頓時皺起眉頭,下意識揮了揮自己的右手。
也就是這一下,如懿突然坐直身子,絮絮叨叨半天的嘴巴也緊緊地抿在一起。她老老實實地將雙手併攏在身前,沉默地看向白蕊姬。
對著白蕊姬的目光,如懿下意識屁股一緊,說:“本宮這樣,不行嗎?”
正在此時,齊汝前來送藥。他看著正襟危坐的如懿,也驚訝地瞪大了雙眼。老太醫這幾個月為著不聽話的閒妃娘娘,鬍子都愁斷了幾十根。
眼見著一碗碗珍貴的藥汁倒進綠梅盆栽中,齊汝的心都在滴血,那些藥材可都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啊,就這麼被如懿糟蹋了!照她這麼鬧下去,再小的病都能拖死人啊!
如懿蹙眉看著齊汝,言語中透出三分不滿,三分憂傷:“齊太醫,本宮這是心病,你又何必日日端這苦澀的藥汁來羞辱本宮呢?本宮知道是富察琅嬅派你來的,你把東西帶去,去告訴你的主子,本宮斷斷不會如她所願的!你叫她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如懿又指著那盆綠梅道:“本宮就如那盆綠梅,後宮日日的磋磨讓本宮失去生機,唯有的愛才能讓本宮再度活過來。”
齊汝欲哭無淚。
別說是蘇杭的綠梅了,就是四季常青的松柏,天天幾碗苦藥汁子澆下去也得沒命啊!還有,自己吃了幾十年的皇家糧,怎麼就成了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