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疑問的並非只是姚兆山。
宮牆之上,李元昊的身影挺拔而堅毅,他的目光穿透了層層雲霧,直視著那引發異象的源頭。
他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無盡的凝重和深思。
得益於大明宮陣法的庇佑,雖說心有震撼,但是好歹沒有像宮外那群禁衛軍那般失態。
禁衛軍們雖然訓練有素,但在這樣的威壓之下,他們平日裡引以為傲的勇氣和力量都顯得如此渺小。
他們的盔甲發出輕微的碰撞聲,那是他們在努力保持鎮定,但顫抖的雙手和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卻暴露了他們內心的恐懼。
“這……究竟是何方神聖?”李元昊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站在李元昊身邊的侍從和護衛們也都屏息凝視,大氣不敢出。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威壓,更不知道這股力量究竟來自何方,又將帶來何種後果。
正當長安城內的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壓壓得喘不過氣時,天地間那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卻如同潮水般驟然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
天空中,一張遮天蔽日的臉龐驟然顯現。
它龐大到無法用言語形容,彷彿整個天地都成為了它的背景,日月星辰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
這張臉龐,正是裴昭明依託那三枚蓮子所帶來的功德之力,加上暗自吞服的丹藥,這才召喚釋放出龐大到無法顯現完整的天地法相。
法相的雙眼深邃如宇宙,彷彿能洞察世間萬物;它面帶冷色,讓人心生恐懼。
即便法相顯現不全,但絲毫不影響裴昭明成為了這片天地間最耀眼的存在。
“是他!”
當李元昊仰望天際,那張遮天蔽日的臉龐漸漸顯露出裴昭明的輪廓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無比,甚至比之前更加深沉。
“童公公,你方才喚我等前來就是為了對付他嗎?”
就在李元昊的目光停留在天空之際,護持在他身後的兩道身影正竊竊私語。
“老童,不就借你個靈石而已,犯不著這麼坑我們吧”
“就是,童老兒,看你整天笑嘻嘻,這心思玩得可真髒!”
“……”
作為方才與裴昭明對了兩手的童觀此刻臉上的駭然之色比之眾人更甚。
明明方才還是棋逢對手,這會兒卻是透著他都看不透的恐怖。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裴昭明卻是沖天而起,直踏雲霄。
“迴天返日!”
只聽裴昭明低吟一聲,那原本遮天蔽日、威壓四方的巨大法相被裴昭明緩緩收歸己身,如同星辰歸位,萬物歸寧。
隨著法相的消散,裴昭明的面容在虛空中若隱若現,透出一股不容小覷的陰冷之意。
就在這時,他緩緩伸出一隻手,虛空輕輕一抓。
那把看似平平無奇、毫無華彩的兇劍閻羅,便從無盡的虛無之中被抽了出來,穩穩地握在他的手中。
裴昭明緊握長劍,劍尖輕點虛空,一股凜冽的劍意瞬間瀰漫開來,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彷彿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
隨著裴昭明那抹滲人的陰笑在唇邊緩緩綻開,整個場景的氛圍瞬間變得壓抑而緊張。
“張文亭,把趙家給我指出來!”
裴昭明聲音不大,卻是瞬間傳遍長安城,甚至傳入大明宮中。
“趙家?是那個趙家嗎?”
“當朝國丈那個趙家?”
“張文亭,是那個張家嗎?”
“總嫖把子的那個……”
隨著裴昭明一語落罷,長安城中塵囂四起,無數議論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