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菊清討論過花樣之後,閒著無事安陵容又拿著剪子修剪起沈眉莊著人新送來的紅梅花枝。
雖原本送來的紅梅花枝便已經被修剪得極好了,但奈何她依舊不是十分滿意。
幾剪刀下去修剪掉了她覺得礙眼的旁枝,瞧著是乾淨利落了許多,卻顯得餘下來的花枝孤零零的。
安陵容卻很滿意。
欣賞完自己修剪好的紅梅,安陵容才將目光落地桌上散落的花枝上。
瞧著桌上被修剪下來,零碎的花枝,安陵容不由怔了怔,腦海裡忽地浮現出幾件同梅花有關的事。
一件是光幕中所見甄嬛與皇帝倚梅園初遇,一件是甄嬛在冰天雪地的倚梅園中以為皇帝祈福而復寵。
還有另一件同樣發生在倚梅園中,同樣是冰天雪地裡,她以驚鴻一舞而重新獲寵。
彼時她壞了嗓子也失了寵,為了獲寵聽從皇后的吩咐苦練驚鴻舞,為了身段更加輕盈甚至不惜用上息肌丸。
也是從那起,她註定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說來也是可笑,她分明厭極恨極了玄凌,一直不願懷上他的孩子。
可真懷上那個註定生不下來的孩子,她卻拼了命想要將那個孩子留住。
鼻尖傳來的陣陣清冷幽香,叫安陵容彷彿又置身於那日冰天雪地的梅園之中。
那日極冷,為了能將驚鴻舞姿展現出最佳的樣子,她穿得十分單薄,雖舞動間身子好似暖和了起來。
卻叫她的心越發冰冷。
世間的一切應都是計算好的,冰天雪地的一舞讓她重獲聖寵,一躍成為宮中最風光無限的安昭媛。
卻也註定了她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哪怕強行有孕也終究會經歷萬般痛苦之後而失去。
再想到小產當日,安陵容驚奇地發現那股深入骨髓般的疼痛好似消失了。
她竟能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看待當日的痛苦……
安陵容輕撫了撫自己的肚子,低垂著眼眸,嘴角卻微微勾起。
真好。
安陵容忽地吩咐道:“把這梅花挪到本宮看不見的地方去。”
菊清有些遲疑,“小主,這梅花是惠妃娘娘著人送來的……”
皇帝下了晉封的旨意,雖還未行晉封典禮,但如今宮中已經改口稱沈眉莊為“惠妃”。
在菊清看來小主一貫和惠妃交好,好端端地怎會要丟棄惠妃派人送來的花,這說來也是惠妃娘娘的一番心意。
今年的除夕宮宴是由沈眉莊和敬妃負責的。
因此越是臨近日子,沈眉莊便越是忙得腳不沾地。
不過就算如此前兩日她還是抽空來看望了安陵容,得見了什麼好東西也會派人送一份到長春宮來。
她負責宴會的佈置,聽聞倚梅園的紅梅開得好,自然選了些在宴會上佈置。
想到安陵容身子不便出門,見不著這白雪紅梅的景象,沈眉莊還替她有些可惜,因此也特地著人給安陵容送幾枝梅花來,花也都是她去倚梅園親自挑選的。
蘭清與菊清不同,一聽小主這麼說,便擔心是這花有問題。
她急忙上前將花連同被修剪下來的花枝一道收拾好抱離自家小主。
然後才問道:“小主,可是這花有問題?”
眼見蘭清如此利落,安陵容嘴角綻出一抹淺笑,她道:“花沒問題,只是本宮忽地不想聞這梅花的氣味。”
“把這花擺到別處去吧,今後這正殿不許再擺梅花。”
她原對梅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惡,只是梅花對旁人特殊,她免不了要多接觸。
而這幽幽梅香帶給她的記憶並不怎麼美好,所以今後還是少接觸為好。
好不容易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