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端端地怎麼又嘆氣起來?”皇帝奇道。
“臣妾忽然想到朝瑰公主。”安陵容道。
安陵容立刻收斂了所有情緒。
面前的這位帝王絕非玄凌那樣容易糊弄的,有他在,自己心頭的那些想法真跟痴心妄想差不多。
所以還是別胡思亂想了。
安陵容用臉頰蹭了蹭皇帝的肩,語調也刻意親近道:“皇上是知道的臣妾最在意皇上,連帶著與皇上相關的人與事也不免多在意幾分。”
“公主足不出戶,臣妾也是才聽說咱們宮裡竟還有位先帝的公主,陛下的親妹。若是早些知道公主,臣妾定要去看望她。”
“都說兄長如父,皇上忙於朝政一時顧及不上公主,而臣妾得皇上盛寵,理應為皇上分憂,照拂公主一二。”
“卻不成想一晃眼公主都要嫁人了,臣妾還去見過她呢,說來當真慚愧。”
說到這兒安陵容又嘆了口氣,臉上盡是愧疚之意。
皇帝安撫她道:“這不關你的事,是朝瑰性子怯懦不願見人,你也無須掛懷。”
“眼下正值年關,開春之後又有諸多事宜,著實不怎麼方便,不知公主的婚期定在哪一日?”安陵容問道。
她又道:“若是不急,臣妾想替公主繡件衣裳,到底是皇上的幼妹,臣妾雖配不上自稱是公主的嫂子,卻也想盡一份為人嫂的心。”
皇帝道:“何須你親自為她做衣裳,隨便命人送些賞賜去就行了。”
陵容是他愛重的儷妃,可不是宮裡頭的繡娘。
朝瑰雖是他最小的妹妹,卻也沒有那個資格讓陵容為她做衣裳。
皇帝道:“況且你如今懷著身孕,勞累不得。”
他想了想又道:“今日起就把手裡的繡活都給停了。”
他可記得莞嬪未生產前,陵容一直在給她的孩子預備衣服鞋帽,都是陵容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
同時也給惠嬪的六阿哥做了不少。
另外,皇帝又想到一件事,他立馬道:“還有你如今懷有身孕,從前那些香料也不許再碰了。”
香料是最容易出問題的東西,若是也不小心碰了什麼不該碰的,真是悔也來不及了。
安陵容沒想到自家還沒有開始勸說皇帝,倒是先被皇帝好一通說教。
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依著皇帝這樣一再將自己的節奏打亂,真是叫人難免生出疲憊之感。
不過聽著皇帝關懷的話,安陵容還是受用的,畢竟她肚子裡懷的可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孩子,也是皇帝的孩子。
皇帝越是關切就越是證明他看重這個孩子。
這是安陵容樂見其成的。
她乖順應下,“好好好,臣妾都知道了。”
然後有些氣餒的模樣,“臣妾又非是個稚子,若是自己的身子經受不住,肯定不會再做這些。”
“不過是件衣裳罷了,臣妾也是想替皇上盡一份心,畢竟這是皇上最後一位出嫁的妹妹了。”
“若是婚期不急,臣妾就慢慢做,一日繡一點,礙不著什麼事。”
她又問道:“應該不急吧?準噶爾部誠心求娶,定然不會叫公主連年都不能好好過就遠嫁過去。”
皇帝見著她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眼睛,忍住揉了揉她的臉,才道:“依著準噶爾部的意思希望能夠儘早結親。”
“朕也覺得既然雙方願意交好,朝瑰早些嫁過去也好。”
“因此責命欽天監選一個日子近的吉日,如今還未定下,不過日子大概在二月初。”
“嘶——”安陵容不禁抽了一口涼氣,“翻了年二月初,離如今只一個月多幾天,這未免有些太著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