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一聲“姑姑”的人。
如今她自稱“奴婢”,又這般和氣,只叫寶娟覺得心裡發慌得緊,她整個人幾乎都要站不住了。
見寶娟不動,繡夏便親自上前攙扶她,“姑娘,跟我走吧。”
邊說著手上邊用力,寶娟只覺得自己的手腕疼得厲害,差點疼得叫出聲。
“走吧。”繡夏又使了一下勁。
“奴婢告退。”寶娟紅著眼眶,強忍著不叫眼淚掉落,衝皇后行了一下禮,然後跟著繡夏離開。
寶娟不知等著自己的是什麼,卻也只能無奈地跟著繡夏走。
還未跨出門,便聽到裡頭一陣嘩啦啦噼裡叭啦各種東西墜地的聲音。
寶娟心頭又是一激靈,渾身不由緊繃起來。
皇后娘娘的火氣比她想象地還要嚴重,這一次她只怕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寶娟閉了閉眼,一行清淚滑落,如行屍走肉一般繼續跟著繡夏走。
殿內
皇后滿臉怒容,腳下是一堆瓷器碎片和散落滿地的瓜果,以及她素日用慣的筆墨紙硯。
今早她剛寫好的一幅字,上頭是八個字——“撥雲見日,否極泰來”。
如今如廢紙一般被揎在地上,上頭滿是墨汙。
就如同皇后本還愉悅的心情,如今滿是陰霾。
昨日審問了半宿,終於給年世蘭定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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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使人縱火燒碎玉軒,不論是為了報復甄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最後定的罪名少不了謀害皇上一項。
哪怕她狡辯說她只讓人在沈眉莊歇息的西側殿縱了一把火,只是想要報復甄嬛沈眉莊她們,叫甄嬛不能平安生產,並沒有想要謀害皇上的意思。
可碎玉軒的確被縱了兩把火,這是千真萬確抵賴不得的。
聽從年世蘭吩咐去火燒碎玉軒的肅喜,稍微受了一點刑,也全都招了。
他是從前年答應宮裡伺候的人,受過年答應的恩,因此聽從年答應的吩咐去縱火燒碎玉軒。
年答應特地囑咐了他,仔細盯清楚看是否有人在側殿歇下。
他躲在暗處看到皇上歇在了東側殿回去稟告年答應,年答應就吩咐他先在東側殿縱火。
事情到這兒已經很明瞭了。
明知皇上歇在碎玉軒東側殿還命人縱火,這不是謀害皇上又是什麼?
年世蘭真是好大的膽子,謀害皇上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她兄長年羹堯和侄子年富是死了,可她父親年遐齡和長兄年希堯以及年家一干親眷可都還在,雖然基本都充軍流放和沒入辛者庫為奴了。
可這些人都是年家的人,年世蘭的罪責依舊能夠牽連到他們。
她為替兄長報仇居然要拖著整個年家倖存的人陪葬,當真是瘋了。
許是知道自己狡辯不得,年世蘭求著要見皇上。
皇后也沒攔著,一大早就遣人來回稟皇上:
說雖然罪證確鑿,年答應起了謀害他的心,但依舊不肯認罪,只承認讓肅喜火燒碎玉軒,還想要求見皇上,替自己辯駁。
並把她與敬妃審問出來的肅喜和年世蘭的供詞供狀
不出意料,皇帝不願意見年世蘭,讓皇后依照宮規處置,不必牽連年家其餘人。
只是宮中才剛添了個阿哥,不宜見血,馬上又是年關了,宮中還是少添些血腥為好。
雖皇上以宮裡才剛添一個阿哥不宜見血為由,可皇后還是聽出了皇上對年氏還留有餘情。
所幸她本就沒打算自己動手了結年世蘭,因此只將年世蘭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冷宮可不是個好去處,金尊玉貴那麼多年的人怕是受不住裡頭的苦,年氏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