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晚間時才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望著熟悉的床頂,夢醒了她終究還是被困在這個地方。
“皇額娘您醒了?”皇后略帶驚喜的聲音自太后耳邊響起。
太后掙扎著要坐起身,但是渾身使不上什麼勁兒,皇后見狀連忙上前攙扶太后,敬嬪也在旁邊搭一把手。
太后坐起身,撥出一口氣,問道:“哀家這是昏睡了多久”
皇后關切道:“皇額娘昏迷了有三個時辰,太醫說您這是急怒攻心氣血上湧以致吐血昏厥,您今後可萬不能再動氣了。”
“皇上呢?”太后問道。
昏迷了一場醒過來卻沒見到自己兒子的身影,太后心微微有些發寒。
皇后道:“政務繁忙,皇上如今正在養心殿處理朝政,因此不能在皇額娘病床前侍奉,故特地囑咐了臣妾和敬嬪留在壽康宮給皇額娘您侍疾。”
雖親自送安陵容回了長春宮,但皇帝卻並未留宿長春宮。
不只是因為政務繁忙急著回去處理,也是太后還病著,雖不關陵容的事,但未免惹人非議,皇帝也不便留宿長春宮。
太后病著他自然也沒有召幸嬪妃的心情,自然回養心殿繼續處理朝政。
“皇帝有心了。”太后淡淡道。
卻也明白她與皇帝母子之間終究是起了難以消磨的隔閡——都是為了隆科多。
皇后道:“臣妾這就派人去回稟皇上。知道皇額娘醒了,皇上定然會立刻來看望皇額娘。”
太后虛弱地笑了笑,“哀家知道皇帝孝順。只是皇帝政務繁忙,就不必打攪他了。況且哀家看這天色已晚了,就不必讓皇帝再跑這麼一趟了。”
太后又對皇后和敬嬪道:“哀家如今也並無大礙了,你們不必在這裡守著了,都各自回宮去吧。”
皇后恭順道:“皇額娘大病未愈,身邊怎能少了人伺候?況且皇額娘慈愛,臣妾自然更應該替皇上好好孝敬皇額娘才是。”
敬嬪依舊充當背景板並不言語。
不過她心中卻很是著急,也不知道她不在宮人們有沒有好好照顧好溫宜。
自從溫宜被送到她身邊,她們母女倆還從未分離過這麼久,當真讓她難安。
太后虛弱道:“你們的孝心哀家明白。只是哀家身邊有竹息她們伺候,皇后要統領後宮,敬嬪也有協理六宮之責,不必在哀家這裡守著了。”
皇后搖搖頭,“雖有竹息姑姑她們伺候皇額娘,可是身為兒媳,臣妾也想親自孝敬皇額娘……”
“這樣吧……”皇后又道:“敬嬪先回去吧,皇額娘這兒有我伺候。”
她對敬嬪道:“後宮之事還需你費心,你先回去休息吧。”
敬嬪心中高興,面上卻不顯,恭敬道:“皇后娘娘千金之軀尚且留在這兒侍奉太后,臣妾豈能先行告退?”
太后見皇后是一定要留下的樣子,只好道:“敬嬪你先回去吧。”
敬嬪故作焦急道:“太后,臣妾……”
太后嘆了口氣道:“哀家知道你也是個孝順的孩子,你幫著皇后協理好後宮便是對哀家最大的孝順。”
敬嬪道:“是,臣妾定當幫著皇后娘娘協理好六宮。”
她臨走之前又道:“太后的藥已好了,太醫囑咐太后一醒來就該喝的,還有太后還未用晚膳,如今只怕身上沒什麼力氣,皇后娘娘記得命人太后傳膳……”
有些人看似關切,可是卻連太后該喝藥了都記不得。
什麼婆媳姑侄,血脈至親?還不如她這個外人上心。
如何能夠嘲諷她是替別人養孩子,終究是白費心。
太后未醒的幾個時辰,敬嬪本想回去看一眼她的溫宜,皇后不許便罷了,還隱隱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