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皇帝沒開口,安陵容也沒主動起話頭,只一會兒轉頭看皇上一眼,一會兒又轉過頭來看皇上一眼。
皇帝無奈牽過她的手,提醒,“好好看路。”
真是叫人操心。
被皇帝牽住手,安陵容倒是規矩了,不再轉頭看皇帝。
倒是皇帝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唇角高高揚起,很是歡喜的樣子。
皇帝的嘴角也微微勾起,眼底染上些許柔意。
安陵容的樂道堂離延禧宮的主殿並沒有多遠,因此走了沒一會兒便到了。
回了自己的宮室,安陵容明顯放鬆了許多。
皇帝還牽著她的手,她也不曾出言提醒,就這麼任由他牽著。
皇帝望著她毫無陰霾的面容,不禁笑道:“都被人冤枉了還這麼高興?”
明明一見著自己的時候,差點就哭出來了,本以為一路上她會與自己傾訴委屈,哪知她一句委屈的話都不說,只顧著傻樂。
真是呆呆傻傻的,沒人護著可怎麼辦。
安陵容笑盈盈道:“皇上為臣妾做主還臣妾清白,臣妾當然高興。”
“有皇上在,臣妾什麼都不怕。”
她抬著頭仰望皇帝,一雙漂亮的眼睛滿是欽慕,彷彿將皇帝視為她的大英雄。
沒有人能夠抵得住這樣的目光,皇帝也不能。
他心頭一陣暖意淌過,看向安陵容的目光越發柔和,“今後受了委屈只管告訴朕,朕會為你做主。”
安陵容心裡輕哼了一聲:這話說的,就不能不叫她受委屈嗎?
而且依著她從光幕中瞧見的來看,皇帝忌憚年家,日後打仗還得倚仗華妃的哥哥年羹堯,若是華妃為難她,皇帝可不一定能為她做主。
腹誹了一通,安陵容的笑容卻越發明媚,“那皇上可要一直護著臣妾。”
皇帝頷首,“這是自然。”
“皇上您可真好。”安陵容輕聲道,眼裡滿是感動。
皇帝望著她的神情,不由輕輕嘆了口氣:只這麼一句隨口的承諾便叫她感動成這樣,真是太容易滿足了。
但不得不說安陵容這般不在意權勢地位榮華富貴,只心繫他一人,的確叫他願意多寵愛幾分。
尤其安陵容家世低微,他寵愛起來也能更放心些。
總不能一直站著說話,皇帝牽著安陵容到軟榻前坐下。
“今日是怎麼和富察氏起爭執的?”皇帝這才同安陵容詢問今日事情的原委。
安陵容道:“瞧著天光好,臣妾就出門散了會兒步,外頭有棵海棠樹長得極好,樹枝上結了不少花苞,臣妾喜歡便折了兩枝。”
“哪知竟遇到了富察答應,她質問臣妾為什麼把海棠的花枝給折了,又說那海棠樹是皇上誇讚過的……”
安陵容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量皇帝的臉色,“皇上不生氣?”
皇帝疑惑,“朕為何要生氣?”
安陵容這才又高興了起來,“富察答應說那海棠是皇上喜歡的,皇上要是知道臣妾辣手摧花,定然會厭棄臣妾。”
她說著得意道:“臣妾就知道,比起那海棠樹皇上更在意臣妾,才不會因此厭棄臣妾。”
她臉上難得露出這種表情,卻不叫人厭煩,只覺得她整個人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皇帝失笑,“怎麼這麼傻。”還和花木比較起來了。
皇帝又道:“你既喜歡那海棠,朕便命人給你移栽到長春宮去。”
因為長春宮一直閒置著,得重新修繕佈置一番,才能叫安陵容搬進去住。
“這倒不必。”安陵容拒絕道:“那海棠樹好不容易長到如今枝繁葉茂的樣子,只怕底下的根早已深植在這延禧宮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