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我們抵達了同南縣下面的蘆銅鄉,此地盛產油菜花,一路上都能聞到各家各戶煉油時發出的陣陣香味,整個街道也處處散發著煙火氣,琳琅滿目的山貨,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以及人們臉上洋溢的發自內心的鬆弛感。
在這樣的氛圍下,我們幾人緊繃壓抑的神經,也得以放鬆一些,由於苟老五隻知道他的師姐在同南縣下面的蘆銅鄉開了家小算命館兒,具體位置並不清楚,那個年代座機尚未全面普及更別提手機了,只得一路走一路問。
不過說來也巧,幾人在街上一打聽,這“覃仙娘”的大名在當地,還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不過嘛。。。都是負面的居多。
這家說她缺德,來菜市場買兒菜每次都是要兒不要媽。
那家說她看相收費高,一張破紅布要價三十,還屁用沒有。
老爹老媽聽了心裡是越來越沒底,苟老五卻會心一笑,示意他們不用擔心,在問清楚了這覃仙孃的算命館在哪裡後,幾人立即動身前往。
一路無話,大約半小時後,幾人來到了位於村落的一間小廟宇前,與想象中破敗不堪的落魄景象不同,廟宇修建得還挺像樣兒的,門口人頭攢動,看來都是來找覃仙娘求籤卜卦的。
進到廟宇內,裡面的結構是別有洞天,分有三個區域,正殿、偏殿、及後殿,這正殿不用說,自然是供人祈福進香參拜神靈用的,偏殿是顧客休息區主要是作為等待用的,同時還提供齋食茶水,當然這都是要額外收費的,我偷眼看了看已有不少香客等在其中,足見生意之火爆。
最後的後殿嘛,就是大名鼎鼎的覃仙孃的道場了,這也是人們來這裡的主要目的。
在問清楚了以後,我們直奔後殿而去,有些路人見我們一行四人神色匆匆,無奈地搖著頭,我隱約聽見他們好像在說:“又是幾個來遭宰的喲,不曉得這些外地人啷個想的!專門過來給覃老婆婆送錢嘛?”
要進後殿得先上一宗臺階,但由於香火旺盛,我們在臺階底就排上了,看這勢頭沒幾個小時別想上去,老媽怕我受了耽擱,顯得有些焦躁。
早有眼尖的盯上了我們幾人,一個小道士打扮的青年迎了上來,拱手施禮唱一聲道號。
“無量壽福,敢問四位施主從何而來?因何事求教於家師?”
老爹老媽不懂這些,被問得手足無措,苟老五把嘴一撇駕輕就熟的還禮道:“道祖賜福,小道長是這廟堂的管事?”
“非也,非也,管事是我家師兄,我只負責接引,幾位還沒回答我因何到此呢?我們這裡求財、消災、姻緣、看相”
“行了,行了!”苟老五不耐煩地打斷他說道:“既然你不是管事,就別在這兒囉嗦啦,去把你們管事的叫來,我只跟能做主的人說。”
小道士大概是剛出家不久,不太懂人情事故,但見幾人來者不善,又有眾多香客圍觀,擔心他們惹出事來,自己擔待不起,略作思索後,說了句:“請靜候。”便頭也不回地朝臺階上跑去。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小道士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臉橫肉的胖子,他似乎很不滿小道士的慫包行為,上來就氣勢洶洶的說道:“你們幾個找撒子事?”
苟老五上下打量一番,這胖子身材魁梧,沒有穿道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繃得緊緊的花格襯衫,腰圍猶如水桶一般粗壯,彷彿一座行走的小山。他的臉龐圓潤而飽滿,兩腮吊著兩坨夾燒肉,活像開通電影裡的沙皮狗一般。一雙小眼睛藏在肥厚的眼皮下,閃爍著勢利的光芒。他的嘴唇厚厚的,嘴角掛著一絲輕蔑,審視著我們幾人。
儘管他外表看起來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單細胞生物,但苟老五還是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出一種精明和敏銳,心下想到:再怎麼樣也是覃宏棉挑的人,這胖子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