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村裡到祖墳距離很遠,山路崎嶇也不好走,村長領著祭祀隊伍在前面開路,我們則跟在後面,一路上大家都不怎麼說話,四周靜得嚇人,一彎新月像一把銀打的鐮刀,從黑黝黝的山坳裡伸出頭來,老爹抬著棺材看了看天自言自語道:“狗日,大年初一斗怕看到鐮刀月,今年怕是要走黴運喲!”
田四虎聽完笑著說:“趙哥,你這樣迷信所,都說見棺發財也,更何況你抬棺喲。”
老爹很是迷信深怕犯了忌諱連連稱是:“對頭,對頭,見棺發財,見棺發財!”
山裡面天黑得很早,四周漆黑無比靠著這點月光前行著實有些困難,村長帶頭點上了早已備好的大紅燈籠,眾人見狀也紛紛效仿,一時間山間小道上,零稀的燈光竄起,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亮,可能是周圍環境過於荒涼悽清,明明是紅色的火苗卻並不讓人覺得溫暖,山風漸漸變得凜冽,寂靜的夜裡,只有腳步聲和燈籠的微光相伴,我小心地提著燈走在老爹身邊,不知為何總覺得背後有絲絲的寒意,恍惚間聽得“啪”一聲輕響,手中的大紅燈籠掉在了地上,“咕嚕嚕”滾落到龔大叔的棺材底下,幾個抬棺的鄉親都吃了一驚,停下了腳步。
老爹輕聲呵斥道:“崽兒,啷個提燈的?搞快點撿起來。”
我趕忙蹲下身鑽到黑漆漆的棺材下,背靠著棺材底,伸手撿起燈籠,正待鑽出來時,突然感到後背一陣惡寒像是被什麼舔了一下,凍得我一哆嗦,下意識地朝上看了看,就見密不透風的棺材底下竟然滲出許多水珠,密密匝匝的跟癩疙寶一樣,腦海裡下意識地浮現起,龔大叔那張漏風的大嘴,頓時驚得渾身寒毛直立,一顆顆雞皮疙瘩突突地往外冒,拽起燈籠就爬了出來,老爹見我連滾帶爬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騰出手來照著我的後背來了一巴掌。“嘶,嫩,嫩是啷個老?摸起手冰沁,你背上啷個打溼的喲?”
我沒有回答只是背對著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田四虎在一旁說:“可能剛才翔娃子(我的小名)鑽進去的時候背沾著地啦,現在冬天地下溼氣嫩個重哪裡捱得嘛!一哈回去用熱水衝一下就好了,咱們還是快趕路吧!要是耽擱了就不好了。”
老爹知道我這是被嚇到了,雖然心疼但無奈還有活兒要幹,問了我兩句發現沒啥問題便催促我繼續趕路,“沒得事就趕緊跟上,我們都遭甩到最後頭咯。”
我有些錯愕的說到:“老漢,我剛剛看到後面還有人樣,好像還沒點燈,要不要等等他們?”
老爹聽完一愣,茫然地朝後看去,果然有人影攢動時隱時現,頓時驚得臉色大變,吆喝一聲催促幾人趕緊起棺朝前趕,我們都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
田四虎忍不住問到:“趙哥,只是等哈後頭的人個嘛,沒嫩個惱火喲!”
老爹一邊吭哧吭哧的抬著棺材一邊顫巍巍地說:“你曉得個撒子,咱們後面根本就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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