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和白夕坐在後排，嚴心苑坐在副駕駛。
她眼睛緊閉，手指在半空中揮舞，彷彿樂隊的指揮家，過了一會，她的嘴角上揚，睜開了眼睛。
“恭喜咯，你們兩個解脫了。”嚴心苑轉過身去說道。
不過她很快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姜凡和白夕臉上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甚至兩個人從上車到現在一句話沒有說過。
姜凡先開口了。
“我們這次回去，所有的記憶都會被刪除嘛？”
“你們應該比我瞭解啊，你們籤合同了啊。”嚴心苑攤了攤手“雖然我跟李清涵關係好，但也不代表我什麼都知道。”
姜凡不再說話，其實他的心裡有些說不出的煩躁，他對所謂的記憶刪除並不感興趣，也不明白曾經的自己為什麼要刪除記憶。
或者換個說法，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刪除記憶，他的記憶早丟了。
他內心有點隱約地害怕，害怕再次失去所有的記憶。
姜凡看向白夕，白夕的眼睛盯在車窗上出神。
外面開始下起小雨，雨滴模糊了窗外的光影。
白夕回過神，整個人蜷縮排座椅裡，像是一隻受驚的小貓。
“你還好嗎？”姜凡問。
白夕點點頭，轉頭對上了姜凡的眼睛，雖然車裡很暗，但她依舊感受到姜凡眼神中的關心。
“我沒事，可能就是累了，我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姜凡以為白夕說的結束一切就是刪除所有的記憶，他的眼睛黯淡了一些。
“刪除全部記憶，我可能就記不得你了。”
白夕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笑聲裡全是開心。
“能讓你說出來，太不容易了。”
姜凡反倒是認真起來：“我說的是認真的，我不想我們成為陌生人。”
白夕伸出手貼在姜凡的臉蛋上，與平時的血女巫判若兩人，眼神盡是溫柔。
“我唯一捨不得就是和你的記憶。”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不…”
“卡擦。”
姜凡的話被一聲脆響打斷，他怒視前面的副駕駛。
嚴心苑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包薯片，一邊吃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後排的大戲。
她抬了抬手，示意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姜凡剛想重新開口的時候，白夕已經把手收回去了。
“抱歉，我有必須刪除記憶的原因。”
姜凡的話被堵住了，但他還是想努力一下。
“下週就是血宴了，沒有記憶的你，根本沒法和他們對抗的。”
“有記憶的我也無法跟他們對抗。”
“還有我啊，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白夕側過頭來說道：“姜凡，你能答應我嘛，別參與這件事。”
姜凡本想繼續說什麼，可他再一次看到了白夕的眼神，和在郊區的那個眼神一樣，祈求帶著一絲抗拒。
他沒法再說什麼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車到了規列的樓下，白夕下車走在最前面。
嚴心苑吃著薯片湊近姜凡的身邊，小聲地說：“那白夕堅持記憶刪除，那你還刪嘛？”
“關你什麼事。”姜凡內心的煩躁已經被點燃。
“誒，跟吃槍藥了一樣，又不是我拒絕了你。”嚴心苑朝著姜凡吐了吐舌頭“我看你們應該是be的結局了。”
姜凡剮了嚴心苑一眼，便懶得再跟她說些什麼，越是靠近規列的大門口，他的心裡越發的緊張起來，右手中指不自覺地靠近大拇指，打了個響指。
直到聽到耳邊鐘錶上弦的聲音，姜凡才意識到自己無意識地存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