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的位置好,到達程府的時間也略早些。
李惜霜素日裡想事情淺,後宅婦人也願意與之相交。畢竟見多了彎彎繞繞,這種心思單純的就格外難得,再者,伯爵府長子、長孫接連身故,江沉瑜的地位也就漲了起來。
是以,一下馬車,與她相熟的幾位婦人便迎了上來。
但見著她穿著鮮豔明亮,也都止住了腳步,同秦太夫人、衛氏行禮後,口中的話打了個轉,誇了句:
“今日惜霜可真好看。”
便相攜而去。餘下一個李惜霜私交甚好的,名喚張瑩。
張家與李家家境差不多,先前在閨中,兩人算得上是手帕交。只是,李惜霜命好,嫁入了伯爵府,她夫家同伯爵府可沒法子,故而她與李惜霜的關係也發生微妙的變化。
衛氏看了看面前端莊的張瑩,再看看自家明豔的媳婦,這小門小戶未必就不了懂事的。
扶著秦太夫人去內院時,李惜霜有些怯怯道:
“母親,瑩瑩久未歸京,兒媳可否與她多待一會?”
李惜霜這話倒也沒什麼毛病,畢竟衛氏出門前有叮囑在前。可偏生她大庭廣眾說下來,眾人看著衛氏的神色就有些微妙了。
這出門在外,兒媳與好友說說話,都要如此惶恐的告知婆母,這在府中不知是何等場面?
登時,便有人竊竊私語。
“聽聞前些日子,伯爵府少奶奶可是被禁足了的。”
“是啊,這伯爵府還是夫人掌權,少奶奶半點都沾染不了。”
……
旁人能想到,衛氏怎麼能想不到李惜霜的做派會惹出事端,可大庭廣眾下,她也不能訓斥。扶著秦太夫人的手都緊了些許。感知到手腕上的力度。秦太夫人微不可見的蹙眉。
和藹笑道:
“你這丫頭,身子不好別吹著風了,你母親又要照顧我,怕是顧不過來。”
這番說辭,將衛氏塑造成了一個服侍長輩、關愛小輩的形象,眾人也豁然開朗起來,但內裡信與不信,就不得而知了。
“好生注意些。”衛氏見秦太夫人給自己解圍,也順勢道。
待兩人走後,張瑩拉著李惜霜的手,打量道:“你身子不舒服?可是患病了?”
其實她看得出,這李惜霜不知氣色多好,只是對婆母小心而已,但面子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果然,她這話一出,李惜霜也不遮掩,將這些日子對婆母的不滿,吐了個乾乾淨淨。當然,自己受罰、夫君或有其他心思之類的,是一點不能講的。
說著說著,她又說到了孟青。
“你是說,以往借住在你家的那個表妹?”
“除了她還有誰。”
“我前些日子回京,聽婆母說起,她嫁個江沉景了。”
“可江沉景不是……,這婚事怎麼能落到她頭上?”
張瑩小聲問道,她是真的好奇,只是每每問起,婆母都讓她謹言慎行,便只得作罷。
提到這個,李惜霜臉上便有些不屑。
“也是她會投胎,有我這麼個好表姐,否則這樣好的門第,怎麼能輪得到她?”
張瑩欲言又止,這門第是很好,可這不是守活寡嗎?但想到以往看到孟青時,她那種畏畏縮縮的模樣,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這倒也是。”
兩人正說著話,王氏與孟青的馬車便到了。
李惜霜自然是認出了江家大房的馬車,見著孟青下來時,還特意打量了一番。見她穿得素,心中也得意了兩分。
“大伯母。”
王氏見著李惜霜神色可比壽宴那日,恭順多了,不知衛氏費了多少心思。但面上不顯,只和善地打了招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