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霜院子裡發生的事,很快便有人傳到了衛氏那裡。
聽到自家兒子頂著夜色去了書房,她心底也算是有兩分安慰,到底那日的話,他聽了進去。
女人柔情蜜意雖好,卻也只是閨房之樂;可若對男子有助力,那才能博得其敬重,是日後安身立命之本。
衛氏在這個事情上,看得很通透,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江興安與她舉案齊眉的原因。
當夜,江興安宿在正院時,衛氏便同他說起府中的事。
“今日婆母發了好大的火,平日喜歡的東西,都砸了幾件。”
“那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江興安這是第一次,問起在宴席上的事。
衛氏轉頭看了看他,方才將那日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明白。
“如此說來,倒也沒什麼特殊的,只不過一個小輩出言不當而已。”
聞言,衛氏腦海中,似是清明瞭不少。對啊,那日不過是李惜霜言辭不當,可並未涉及到其他。怎麼京中傳言就會如此……
衛氏能想到的,江興安亦能想到。
一時間,伯爵府有腦子的,都有些惶恐。知道內情的,害怕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人所看破;不知道的,則是有一種被算計之感。
伯爵府的下人原本就約束不嚴,加上此前從李家莊子上借調去的人,還有一些並未放出府去。
李惜霜與江沉瑜的事,自然也逃不過李家的眼線。很快,安氏便遣人來請孟青與李惜霜過府一敘。
理由嘛,安氏生辰在即,遂不大辦,但也想一家人和和樂樂吃個團圓飯。
來花枝巷傳話的,是李躍光。
聽到下人來報,表少爺來了,孟青原本明媚的笑容,瞬時間就斂去了大半。
這樣的人,她不想見。遂派人去傳話,說近日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原以為這樣那李躍光便會知難而退,誰知他轉頭便去了王氏的院子請安。
這樣一來,孟青便有些進退維谷,既然已經稱病,再去王氏院子裡就不妥當了。可她心中有些不安,李躍光這樣的人,瘋瘋癲癲,行事毫無章法,突然到來,多半是要生出事端的。
王氏聽聞李家來人了,還點明要見她,也是有些吃驚。
看著端坐在左下方的男子,生得倒是極好,可謂芝蘭玉樹。但眉宇間透露著些許算計,叫人心底有些不適。
“江夫人,小侄李躍光,孟青的表哥。”
王氏聽到這話,直覺他是有事來的。畢竟他也是李惜霜的弟弟,只是在花枝巷,他如此自報家門,也沒錯。
“好孩子,你姐姐乃是我隔房的侄媳婦,你喚什麼夫人,隨她叫聲大伯母也是使得的。”
“大伯母。”李躍光立馬就換了稱呼,給人一種難以琢磨的感覺。
“原本早就應當前來拜見,只我與青青……表妹的關係特殊,才遲遲未敢來見。”
“關係特殊?”王氏自然留意到了,他方才口中喚的是“青青”,而後又言關係特殊,不禁重複了一句。
李躍光卻好似說錯了話一般。“大伯母您不知道?倒是躍光多言了。”
說完,便不再提這個,轉而說起家中的瑣碎事情。這反而讓王氏更為生疑。只若在外男面前,追問兒媳與之的關係,甚是不妥,便也按下這個心思。
李躍光雖一直在自顧自說著家中的事,可也瞥見了王氏的神色。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表妹只能只自己的,出嫁了又有什麼關係?
“對了,大伯母,過兩日便是家母的生辰,想邀表妹過府吃個團圓飯。”
王氏只能扯著笑答應下來。待李躍光走後,將手中的茶盞哐噹一聲,擲在案上。
“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