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裡,京中的富貴人家們有兩個談資。
一個是宜昌伯爵府又鬧笑話了。
剛剛才分家的長房孫媳婦到伯爵府給老伯爺請安,居然被門房的下人攔著不讓進府了。
不錯,雖然衛氏跟秦太夫人竭力約束下人,不讓這事傳揚出去。
但畢竟江家上上下下四五百下人,裡頭關係盤根錯節,況且下人們私下不少在外面又有些親友故舊,一來二去,這件事情還是傳了出來。
這種大家大宅裡面的陰私事情,最是奪人眼球,不過三兩日的功夫,就傳的人盡皆知。
一些人家宴客聚會時,那些貴婦小姐們遮袖掩面,總是時不時三三兩兩的議論嘲笑上兩句。
另一件事,自然就是江家長房居然出了一種叫肥皂的新物件。
自從王氏派人把東西送出去之後。
沒過兩天的功夫,就有人在私下打探在何處購買,有的是派僕人上街找尋,有些關係親密的更是直接上門來問。
因著這兩件事情湊在一處,一時間倒是有不少人給王氏下帖子。
說到底,不過兩個目的。
一是閒的想聽八卦,想知道伯爵府到底如何對待長房的孤兒寡母。
二來還是為了向王氏問問肥皂的事情。
其實,自從江家父子去世之後,王氏心裡苦悶,一直都很少出門,甚至連那些先前相交不錯的人家,也都少了許多聯絡。
見著那一摞的帖子,孟青想了想,還是勸王氏選些要好的人家出去瞧瞧,走動走動。
“公爹跟沉景沒了,兒媳知道母親心裡有事,所以這些年一直都不願出門。”
孟青嘆息一聲,試著勸道:“ 但是母親,人死不能復生,咱們活著的人就算再難受,也得慢慢把日子過下去。”
她心裡清楚。
王氏心高氣傲,乍然沒了丈夫跟兒子,原本在伯爵府的位置也被衛氏所替代,所以不願意出門面對那些京中貴婦們。
這種行為,與其說是想要給自己留點體面,還不如說是在逃避現實。
難不成怕看到別人同情的目光,就不出門了麼?就要一輩子窩在深宅不見人了麼?
“母親不為自己想一想,也得為妹妹考慮著。”
孟青繼續勸道:“人與人之間,即便是血脈親緣相連,若是長時間不走動,也會疏遠不少。更何況那些沒有血緣的……”
“母親早年相好的夫人太太們,想必也多年不曾見到了,一年兩年不聯絡,真心待您好的,想來是能體諒母親你心裡的苦,不會計較。但時間長了,就算不計較,那曾經的情分也就慢慢淡了啊。”
“妹妹現在還小,親事也未定。伯爵府那邊自然是指望不上的,若是有些交好的世家夫人們幫忙留意著,妹妹今後的婚事也多些門道,不是麼?”
說到這裡,孟青深吸了一口氣,嘆息道:“母親,咱們還是得把日子過敞亮了才好,您若是怕人閒話,兒媳陪著您去,也權當帶我見見世面了,可好?”
這一番話,是孟青早就想說出來的。
從嫁到江家之後,她就看出來了。
與衛氏總想著出風頭不同,自己的婆母王氏,似乎有些社恐,除了巡看田莊鋪子,其餘時候都窩在府裡不願見人。
這顯然是不太對勁的。
雖然她對王氏曾經的性子所知不多。
但是作為王家的嫡長女,江家曾經的宗婦,王氏必然不會是個靦腆害羞的性子。
所以,孟青心裡也慢慢猜了出來。
王氏多半是因為接連喪夫喪子,這才一蹶不振,不願出門,也不願與曾經的朋友交流見面。
對於王氏這樣的做法,孟青雖然理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