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孟青心裡也猜到了七八分。
秦太夫人辦壽宴,花費必然不菲。
衛氏這是在用管家權這個香餑餑,來吊著李惜霜,到時候讓她心甘情願的出錢貼補呢。
這等手段,李惜霜哪裡會是對手。
雖然方才被李惜霜一通譏諷,但孟青其實並沒有很放在心上。
她今天過來的是為了弟弟孟睿,而不是閒的發慌跑到這裡跟李惜霜打嘴仗的。
人的一生要遇到那麼多事,苦的、難的、辛酸的、委屈的、絕望的……這些還都無法迴避,只能自己面對和承受。
若是連幾句閒話都受不住,又如何能愉快地把這人生走完,把日子過好?
兩世為人,孟青早已不在乎這些虛名,更不想費心費時去為一些沒必要的事情爭吵。
見李惜霜洋洋自得的誇耀秦太夫人壽宴的排場。
孟青並不開口反駁,也不出言提醒,只微笑聽著。
見著如此,李惜霜只以為是她羨慕的緊,所以才沒話,一下子就心裡舒坦了,轉而繼續跟安氏說話。
孟青見著母女兩人言語正歡,目色一閃,上前笑著跟安氏告罪道:“舅母,出嫁這許久,也不知我院子裡那株蘭花長的如何了,侄女想去瞧瞧。”
聞言,安氏皺眉想了想,她確實還有好些私房話要說,現在孟青主動迴避,正是時候。
“行。你去吧,只是再過半個時辰你舅舅就該回府了,別耽誤了。”瞥了孟青一眼,安氏淡淡地說道。
“是。”
孟青心裡一跳,但仍舊面色平淡的欠了欠身,隨即帶著荷香一溜煙走了出去。
主僕兩人快步走到屋外,待離得稍微遠些,荷香才壓著聲音問:“姑娘,咱們真要回那院子?”
說真的,那個院子對她們而言,沒有絲毫可懷念的地方。
孟青並不答言,拽著她繼續前行一段路,直至抵達一處僻靜角落,方才止住腳步,扭頭凝視荷香,沉聲道:
“你去找到當初為我們燒水買木炭的李婆子,若她此刻不便前來,就問清楚住的地方,我們抽空去她家裡也是一樣。”
荷香不解其意,但還是應了聲:“姑娘的意思是……”
孟青環顧四周,眼神一閃,並未多言其他,只是說道:“當初她違背安氏之意,私自收錢為我們購置木炭,想必是個愛財之人。若她不願來見,你只管多給些銀子便是。”
“好,我這就去。”
荷香應了一聲,卻又有些擔憂地說:“可是姑娘您一個人留在這裡……”
“無妨的,你快去快回,我們時間緊,耽誤不得。”
得了孟青這話,荷香不敢有絲毫耽擱,匆匆朝內廚房方向奔去。
見她走遠,孟青原本緊蹙的眉頭才略微散開。
好歹在李家住過一段時間,孟青對府裡不少人的脾氣秉性都有一些瞭解。
這個李婆子雖然只是個在廚房裡管燒水的,但她兒子卻在李昌安身邊當小廝,即便不是最得體面的那個,但也肯定知道不少內情。
況且若是李婆子的兒子被信重,那肯定也對李昌安忠心耿耿,孟青也不敢冒然去找李婆子買訊息。
思忖間,似乎察覺身後有腳步聲。
孟青心裡一驚,猛地轉身,正好對上了李躍光那幽深的雙眸。
他是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應當沒有聽到方才自己跟荷香說的事情吧……
心裡猶疑不定,但孟青面上卻毫無波瀾,只冷聲道:“大丈夫行事,宜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表哥跟隨至此,鬼祟如鼠,豈不是妄讀了聖賢書。”
聞此,李躍光也不惱,深深地看了孟青一眼,緩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