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徽州菜的招牌,不吃不算來過。”聽得我心癢難耐,菜一上,還要充個款派與符卿書一起下筷子。陳師爺在旁邊含笑說明:“果子狸這東西,清蒸鮮燉都有股猢酢氣,只當紅燒。紅燒果子狸,小侯爺您嚐嚐。”
我伸出的筷子一哆嗦,半空轉了個彎子,夾起涼碟裡一塊水晶凍。眼見符卿書一筷將入口,我胳膊一拐,符卿書手一抖,一塊果子狸肉正掉在袍子上,油了一塊。
我乾笑端起酒杯:“來,來,大家幹!”劉知府陳師爺與陪客的一干名紳人等都忙站起來,一杯幹過。符小侯仍對紅燒果子狸興趣十足,筷子又伸過去。我再一擱一拐,符卿書的袍子又明瞭一塊。終於放棄了對果子狸的執著,暗地裡瞧了我一眼。我大慈大悲地當作沒看見,孩子,你可知道吃出病來連在現代都九死一生,何況連治小感冒都要喝半個月的祛風散。哥哥這是一片苦心。
官場上接待的席面處處皆講究,為的是試探請的人是不是同路。一道菜一句話一盅酒的話都有個蘊意在裡頭。我在京城大小也被請過兩次,知道里頭的文章。把盞言語,漸漸說得入港。酒過三巡劉知府咳嗽一聲,陳師爺接了眼色離席。我與符卿書聲色不動,都曉得有節目要上來。不知道是紅封的貨,還是粉裝的貨。
陳師爺走了盞茶的工夫,躬身進來。身後嫋嫋娜娜娉娉亭亭一個綾羅繞輕紗裹的人兒。我筷子在碟子裡一點,心波盪漾。粉裝的貨。上上的品!
劉師爺笑得像朵喇叭花:“這是關雎樓最出名的才女楚仙姑娘。琴撫的絕妙,詩也做的極好。”
美人秋波流轉,低頭一笑。我三魂悠悠。絕色……絕色啊!
劉師爺引著楚仙一步一步的來,我心花一寸一寸的開。兩步遠住腳,施禮,我微笑,點頭。楚仙含情一笑,落雲一樣飄到符卿書旁邊,坐下。
靠!明明是小王爺我最大!我向劉知府橫了一眼,陳師爺又躬身走出去,再回來,我怒從心中生,惡自膽邊起。兩個清清秀秀白白淨淨至多十四五歲的孩兒乳燕投林一般直向我身邊偎來。
劉知府翹起蘭花指掂著鬍子,野菊花一樣的笑了:“這兩個孩子,還入得了七千歲的眼麼?”
劉知府說:“這兩個孩子,是卑職新認的義子。卑職在雲喜班裡見兩個孩子扮相標緻談吐伶俐十分喜歡,就收了做乾兒子。小孩子沒見過世面,還要請七千歲多多點播指教。”
臨來府衙吃酒的路上,我曾經如此這般與符卿書商議。查案子譬如打仗,講究誘敵深入知己知彼。倘若到了府衙,拉出一張我是清官的晚娘面孔,等於通知那些貪了錢的提前戒備,反而增加辦案難度。倒不如給酒喝酒,給菜吃菜,給錢就拿,給美女就抱。等他把咱當作自己人,自家把底牌亮了,再一鍋端了,辦得又容易,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