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深秀躲開他的手,在床上滾了一圈,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隻春捲,圓滾滾的腦袋擱在枕頭上,一副困得要命的樣子。
賀燃拿著睡衣進了浴室,猶豫了一下,沒有關門,而是留下一條縫隙。
密閉的空間會給他帶來無處可逃的錯覺,短短一天時間內遭受兩次襲擊,他現在有些排斥,留縫反而更有安全感。
淅瀝水聲響起,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從那一道縫隙中飄散出來,床上的春捲動了動,圓滾滾的腦袋抬起來。
白深秀盯著開了一道縫的浴室門看。
氤氳的熱氣從縫隙裡嫋嫋散出,裹著沐浴露的香味,燻得人頭暈。賀燃只開了一盞昏暗的小燈,整間浴室裹在柔軟的暖黃色光暈裡。
明明隔著一層厚實門板,白深秀彷彿能看見淋浴頭噴出的細水柱,被熱水打溼的肌膚,以及賀燃背後那對漂亮的蝴蝶骨。
白深秀握緊了拳,心底無可避免地湧起佔有慾。
他親愛的哥哥大概不知道,相較那名私生,他可能更危險些。
這樣的佔有慾,算愛情嗎?還是姜如珩所說的,是crh,是一時興起。
愛情到底是種什麼樣的神秘東西。
它無法用金錢衡量,通常被形容為無價之寶,卻會被漫長的時間磨平激素與衝動,從而褪色消失。
美好,但不保值。
他的父母從不談愛情,他們只談股票基金,談分紅利益,愛情這個名詞,在白深秀的印象裡直接與數字掛鉤。
所以姜如珩怕他不懂,怕他衝動。
白深秀起身,靜悄悄地來到浴室門,隨著距離的縮短,水聲愈發明顯,心底的慾望也愈發飽漲。
他抬起手,輕輕地貼在門上。
從門縫裡滲出的水汽沾染到他的手上,幹了以後像小嘴吸住他的肌膚,情。色又曖。昧。
這扇門甚至沒上鎖。
如果他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就是佔有呢?白深秀想,如此強烈又漫長的渴望,不應該被簡單概括成crh,不是嗎?
他的佔有、依賴,和他需要從賀燃那裡獲取的,在賀燃心中那個絕對不同的位置,如果這是世人口中所說的愛情,那麼他想他是喜歡賀燃的。
就算賀燃把他當弟弟,沒關係,他會慢慢改變賀燃對他的態度。
酒店裡提供的吹風機風力弱,洗完澡的賀燃把頭髮吹到半乾,出了浴室後發現原本白深秀躺著的床上空無一人。
難道剛才的私生又回來了?!
賀燃差點跳起來,往門外奔去,剛跑到門口就聽到滴的一聲,房門被人推開,白深秀拿著手機和充電器推門回來了,瞧見杵在門口的人,疑惑地歪歪腦袋,“哥趕緊睡,都快三點了。”
賀燃一顆心落回肚子,乖乖上床躺好。白深秀也翻身上床,發現插座在賀燃睡的那一側,只好起身去插插頭。
陰影覆蓋上來,擋住了床頭的光源,賀燃睜開眼,瞧見橫亙在他上方雪白的一段頸。
怎麼能這麼白?
賀燃已經夠白了,但和白深秀比起來,他還是差一點。
據沈星星的女下屬小喜說,他這種叫暖白皮,白深秀算冷白皮。
白深秀的膚色中帶著冷感,手肘這種肢體末梢部位則透著粉,像被雪掩埋的半熟櫻桃。
打住!意識到腦內的聯想方向不太對,賀燃及時剎車,重新閉上眼,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睡眠這件事上。
平躺的時間有點久,他忍不住翻了個身。
與此同時,他聽到咔噠聲響起,白深秀連線好充電器,把手機丟在床頭櫃上,準備躺回原來的位置。
好死不死,翻身時賀燃的小臂撞在白深秀支撐身體的左手上,他的左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