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光,如絲如縷,灑著銀色的溫柔,籠著少女筋疲力盡的身軀。
暗場外的少年,終於等到了人,可他衝向少女的腳步,卻忽然頓住。
他也來了。
或許,他來的更早一些。
她看到他,認出他,卻不說話,烏眸裡滿是埋怨。
他笑,湛藍的瞳裡盡是柔情。
他俯身,拿起她纖細的手腕,輕柔地握在手心,只聞清脆的冰裂聲,百里環被凍成碎冰,紛紛落下。
就是碎紙屑一般。
“你故意的。”
顫抖的紅唇,盡是委屈。
“不好嗎?你又收服了一個無限可能的戰士。”
落杉笑道。
他沒有利用她,只是這件事,確實只有她能做,而且,她比他更適合做這件事。
“我有點想回家了。”
“好。”
落杉背起艾巒,艾巒無力地靠著落杉的後背,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什勒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她說的家是什麼地方,應該離這裡很遠吧。
是啊,她就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什勒有點想跟去,但又不敢。
他揹著她,走在月光下,清冷又溫馨,好像誰都無法靠近。
什勒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他也曾抱過她,感知過她那具柔軟而嬌嫩的身軀,卻不曾真的擁有過她。
戰士……
什勒從落杉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更為貼切的身份。
他是她的戰士。
其中一個。
翌日。
陽光灑在床上,暖洋洋的。
艾巒睜開眼,睡意朦朧,幾雙大小不一的眼睛,豎著瞳孔,圍繞著她。
遠處還有隱隱約約的隆隆聲。
是礦廠開工的聲音。
衝擊怪在打鑽。
他們都不說話,就是盯著她看,把她的床團團圍住,就像審犯人一樣,可她明明是他們的首領。
就連一向溫柔的鸞音,都繃著小臉,嚴肅地望著她,手裡還拿著厚厚的賬本,顯然,是來找她算賬的。
大熊個頭很大,都頂住了屋頂,看來吃的衝冠大力丸還沒有過藥效。
但他最好不要動,動的話,屋頂可能要被他頂翻了。
阿鳳竟然瘦了,記得幾個月前還是隻小胖雞來著。
阿嗚還是圓滾滾的,毛茸茸的長白毛,貼著艾巒的臉頰癢癢的,看來阿鳳的肉都是被阿嗚吃掉了。
還有一身藥材味的小鬃狗,看起來也成熟了不少,藥廠廠長當的,都像大人了,只是怎麼看她的眼神這麼不得勁呢?
“別這樣,有話直說好了。”
艾巒坐起身。
“你還知道回家?”
“說也不說一聲就出去?”
“你去哪裡了?”
“你這首領當的,怎麼啥都不管?”
“你的水稻死了,你可知道?”
“那是你自己的菜園子!我天天給你澆水除草!”
“你小池塘裡的魚都死好幾輪了!”
“城牆都快建好了,你才回來,你怎麼不等過年再回來?”
“嗚!嗚嗚!嗚!”
“你不是說要開木廠嗎?開的你人都不見了?”
“這是這三個月的賬!你好好看一下!”
“按你的意思,我招工了,現在很多人來我們互回打工,照你的意思,工廠的勞動力也都轉包了,但現在人太多了,很難管!你要想辦法解決!”
“藥廠不是說要研發新藥嗎?單子上的都已經做全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