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溼的地牢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牆壁上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下,彷彿是時間流逝的無情倒計時。微弱的火把在角落裡搖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光線映照著楚逸和安晴那憔悴而絕望的面容。
楚逸身著那件早已破舊不堪、滿是汙漬的長衫,原本挺括的面料如今變得皺巴巴的,像是他那被命運揉皺的靈魂。他的髮絲凌亂地貼在消瘦的臉頰上,胡茬參差不齊地冒了出來,讓他看起來更加滄桑。他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憊和無奈,那是一種被現實反覆折磨後的空洞。
安晴的衣裙也已沾滿了汙漬和血跡,原本那精美的絲綢面料如今變得破爛不堪,裙襬處還被撕裂了幾道口子。她那嬌美的容顏此刻顯得蒼白而虛弱,眼眶深陷,雙眼佈滿了血絲。原本如瀑的黑髮此刻也失去了光澤,隨意地散落在肩頭。她緊緊地依偎在楚逸身旁,試圖從他那微微顫抖的身體上獲取一絲溫暖和安慰。
“楚逸,我們該怎麼辦?”安晴的聲音帶著顫抖和恐懼,那聲音彷彿是從她破碎的心靈深處擠出來的,微弱得幾乎被地牢中的滴水聲淹沒。她的嘴唇乾裂,說話時扯動著傷口,帶來一陣刺痛,但她似乎已經感覺不到這種身體上的疼痛,滿心滿眼都是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
楚逸抬起頭,望著那扇狹小的視窗,透過那裡,只能看到一小片灰暗的天空。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彷彿那一小片天空就是他全部的希望,卻又遙不可及。“安晴,我不知道,但我不能讓你受到更多的傷害。”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乾涸的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來,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掙扎。
就在這時,地牢的門被緩緩開啟,一道強光猛地射進來,讓他們不禁眯起了眼睛。走進來的是皇后的心腹太監李福,他那肥胖的身軀幾乎堵住了整個門口。李福身著一件華麗的太監服,上面繡著繁瑣的花紋,但在這陰暗的地牢中,那些花紋顯得格外詭異。他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那笑容裡充滿了嘲諷和輕蔑。
“哼,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皇后娘娘給你們一個機會。”李福尖聲說道,他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迴盪,顯得格外刺耳。
楚逸和安晴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
“皇后娘娘說了,只要質子您放棄復國的念頭,並且永遠離開安晴姑娘,她可以饒你們不死。”李福的話語如同重錘一般砸在楚逸的心上,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無情地切割著楚逸的靈魂。
楚逸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他陷入了極度的痛苦和掙扎之中。一方面是自己深愛的國家和復國的夢想,那是他一生的使命和責任,是他對故土和人民的深深眷戀;另一方面是安晴的生命安全和他們之間的感情,那是他在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溫暖和光明。
“楚逸,不要答應他們,我不怕死。”安晴緊緊握住楚逸的手,她的眼神堅定而決絕,彷彿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她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但她的目光從未從楚逸的臉上移開,那是一種無畏的勇氣和堅定的信念。
楚逸看著安晴,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他知道,如果不答應皇后的條件,他們很可能會面臨死亡的威脅,而他又怎能忍心看著安晴為他失去生命?但如果答應了,他將永遠失去復國的機會,也會辜負了自己的使命和人民的期望,他將成為國家的罪人,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好好想想吧。”李福說完,轉身離開,地牢的門再次重重關上,那沉悶的關門聲像是命運的宣判,在楚逸和安晴的心中迴盪。
黑暗中,楚逸和安晴沉默不語,他們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地牢中顯得格外清晰。楚逸的心跳聲如同鼓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