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的夜幕如同一幅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覆蓋著這片飽經戰火摧殘的土地。璀璨的繁星在浩瀚的蒼穹中閃爍,宛如無數雙神秘的眼睛,窺視著人間的悲歡離合。然而,它們的光芒卻無法穿透那無邊的黑暗,只能在遙遠的天際孤獨地閃爍。
狂風呼嘯著席捲而過,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彷彿是地獄中惡鬼的哭嚎。沙礫被狂風捲起,無情地抽打在營帳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營帳在狂風中劇烈地顫抖著,彷彿隨時都會被連根拔起,捲入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營帳內,瀰漫著一股沉悶而壓抑的氣息。昏黃的油燈在角落裡搖曳著,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掙扎著,卻只能照亮周圍一小片區域。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草藥味和血腥氣,交織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味道。地上散落著繃帶和各種醫療器具,顯得雜亂無章。
炎彬靜靜地躺在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彷彿生命的光彩已經被無情的戰火吞噬殆盡。他的雙眼緊閉,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原本英挺的眉毛此刻緊緊地皺在一起,彷彿即使在昏迷中也依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的嘴唇乾裂,毫無血色,微微張著,似乎在無聲地呼喚著解脫。
他的頭髮凌亂地散落在枕頭上,被汗水浸溼,貼在額頭和臉頰上,顯得狼狽不堪。身上的傷口被粗糙的繃帶胡亂地包紮著,鮮血透過繃帶滲出來,形成一片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汙漬。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死神進行著艱難的抗爭。
安晴邁著輕盈而堅定的步伐走進營帳,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美。她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裙,裙襬上繡著精美的花紋,然而此刻那些花紋已被塵土和血跡沾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的腰間繫著一條白色的絲帶,隨風輕輕飄動。
安晴的面容憔悴而疲憊,美麗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但依然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幾縷髮絲從髮髻中散落下來,貼在她的臉頰上。她的嘴唇緊抿著,透露出內心的緊張和擔憂。
她緩緩地走到炎彬的床邊,輕輕坐下,動作輕柔得彷彿害怕驚擾了他脆弱的夢境。她凝視著炎彬的臉龐,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疼惜。
“炎彬,你一定要好起來。” 她輕聲呢喃著,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安晴伸出手,用一塊溼潤的毛巾輕輕擦拭著炎彬的額頭。她的手指纖細而修長,動作輕柔得如同春風拂過湖面。每一次擦拭,她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炎彬,你知道嗎?大家都在等著你康復,回到我們身邊。” 安晴一邊擦拭,一邊輕聲說著,彷彿在與炎彬進行著一場心靈的對話。
她仔細地檢視炎彬身上的傷口,眉頭微微皺起。傷口周圍的面板紅腫不堪,有些地方還滲著黃色的膿液。她的心中一陣刺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安晴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開始為炎彬換藥。她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但依然努力保持著穩定。她小心翼翼地解開繃帶,動作輕柔得如同解開一件珍貴的寶物。當繃帶被揭開,露出那猙獰的傷口時,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會有點疼,你要忍住。” 安晴輕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溫柔和安慰。
她拿起一瓶草藥藥水,用一塊乾淨的紗布蘸溼,然後輕輕地擦拭著傷口。每一次觸碰,炎彬的身體都會微微顫抖,但他依然昏迷不醒。
“再忍一忍,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安晴的聲音如同輕柔的搖籃曲,試圖減輕炎彬的痛苦。
換完藥,安晴又為炎彬重新包紮好傷口。她的動作細緻而認真,彷彿在完成一件極其重要的使命。
這時,一名軍醫走了進來。軍醫的面容疲憊而嚴肅,他的雙眼佈滿了血絲,眼角的皺紋裡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