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專門將南溪安置在自己隔壁的春溪軒,龍玉當時也是極力反對。
但在睦王府,李淮景說了算,沒人能拗得過他。
一來李淮景答應龍玉為了治癒如月不踏足知春園。
二是因為知春園內毒草眾多,恐對南溪的身體恢復有礙。
最重要的是春溪軒和他的寢殿只有一牆之隔,是守衛最為森嚴的地方。
就如昨夜,他想悄悄潛入春溪軒。
無奈手上有傷,功力施展不開,差點被當成刺客追殺了一路,險些沒逃脫。
今日便找了個理由讓十七抽調走了個別不太重要的位置侍衛。
入夜,他又一次潛入了春溪軒,迷倒了明夏,看見了還在榻上昏睡著的南溪。
那日渾身是傷是血的南溪彷彿還歷歷在目。幾日未見,南溪的情況看起來也沒有好多少。
瘦削的臉龐只剩下巴掌大小,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可言,眼下也是一片烏青。
眉頭緊蹙,臉上還有些輕微的傷痕,好在塗了藥膏。
雙手拂綁著厚厚的藥布,腿上也捆紮著接骨木。
她就像個了無生氣的木人躺在榻上。
若不是一起一伏的呼吸,李淮景怕是以為南溪已不在人世。
李淮景目光柔和地看著傷勢如此嚴重的南溪,眸子深邃的像一灣深不見底的潭水。
就是這個躺在榻上看似小小的人兒,在每次重大的抉擇上,卻都做出了比任何人都要大的讓步。
護明夏,學抱雛,助災民。。。。。。這些無疑都是常人難以做到的大義,而眼前這個小藥童卻憑著自己的意志全都做到了。
李淮景想到這裡,他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那麼害怕失去,他怕失去的是南溪身上這股子百折不撓的韌勁。
南溪的處境很像當年的自己,可她比那時的自己更勇敢,更堅強也更執拗。
李淮景想要護住的懼怕失去的是那個曾經的自己。
南溪輕哼了一聲,李淮景怕是她快要醒了,急忙閃身躲進了暗影裡。
聽到了南溪的聲響,果然外面有人走了進來,怎麼會是龍玉,他不是已經回知春園了麼?
這個十七真是謊報,該罰。
龍玉徑直走到南溪榻邊,搭上南溪的手腕診察脈象,看他鬆了口氣,想必也沒有什麼大事。
龍玉幫南溪蓋好錦被,便又走了出去。
李淮景從黑暗中現身出來,看看南溪,一閃身從窗戶躍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龍玉在外間聽到好似又有什麼動靜,便又回到了房內。
見窗戶被風吹開了一小條縫隙,就順手關嚴實了。又給南溪餵了些藥,就靠在床榻邊和衣而寐。
就這樣李淮景隔三差五的趁著夜色,都會在龍玉不注意時,來匆匆看望一眼昏睡中的南溪。
他也幾次三番的詢問過龍玉,南溪何時能醒過來。
但龍玉總是一副不驚不亂的樣子,淡然道:“南溪的傷已無大礙,但心病難醫,她想醒來的時候自會醒來。”
什麼叫她想醒來的時候就會醒來,這個龍玉真是枉叫仙醫了。
李淮景每問一次就碰一鼻子灰,氣的他有時也難以控制的摔杯砸碗。
這睦王爺心情不好,周圍的人都遭殃,連帶著如月也被無故的說過幾次,偷偷地哭天抹淚。
侍衛們在李淮景面前更是戰戰兢兢,不敢太過靠近,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斷腿或者掉腦袋。
於是,李淮景想了個法子,找些理由讓龍玉常外出辦差尋藥,經常一兩日都不在府上。
有葛叔在,南溪要喝的藥自是備好了的。自己也可以夜夜守在南溪身邊,等著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