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李淮景將自己隱在黑暗之中,今日自己的震怒失態也是始料未及。
這個小藥童真是有令人悖然大怒的本領,自從那件事之後已經多年未有人能如此激起自己的情緒失控了。
即便是如月也未曾有過。
李淮景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與背叛,若非如此,怎會落得個遠離京都,遠離朝堂的閒散王爺之名。
這是李淮景一生都揮之不去的陰霾所在,絕不允許再有下次。
只是李淮景被曾經的陰暗矇蔽了雙眼,當日的決定讓他在多年之後懊悔不已。
南溪端著煮好的粥來到了龍玉屋外,葛叔倒是沒有再攔南溪,推開門讓南溪進了。
龍玉還躺在床上,只是臉色要比昨日有了些血色,此時正在閉目養神,聽到有人進來了,便睜眼看到了南溪。
南溪在來看龍玉之前換了件高領的裙衫,遮住了刺眼的掐痕。
龍玉看如此裝扮的南溪也是有些詫異,便問道:“今日可有發生何事讓你面色堪憂,說與為師聽聽。”
“無妨的,師父,起來喝粥吧,聽葛叔說你是染了風寒,我來了幾趟他都把我拒之門外。”南溪想就此岔開話題,怕是也不想讓龍玉擔憂。
這二人真是相互隱瞞,端的是明明互相擔憂,卻又不敢說出實情。
“我也並無大礙,休養幾日便可痊癒。”龍玉坐起身來,喝著南溪端來的粥,慢慢道來。
南溪看著正在不緊不慢喝著粥的龍玉道:“師父,這如月姑娘的病疾已堪堪好了一大半,我們是不是快要回嶽麓山谷了。”
龍玉放下手中的湯匙,滿面疑慮地看著南溪,停頓了片刻說:“你是想回嶽麓山谷了麼?”
“出來的日子久了些,徒兒有些想念嶽麓山了,葛叔說梅香姐姐還在嶽麓山,我雖已忘記過往,是不是回去那裡也能想起來些。”南溪不想讓龍玉猜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就隨便找了個含糊的理由。
“梅香亦不在嶽麓山了。”龍玉見南溪支支吾吾的,就知道她心裡定是有其他的想法。
“那梅香姐姐去了哪裡?嶽麓山谷冬日裡的雪景一定很好看,我們回去後還可以採些梅花,等梅香姐姐回來一起做花餅吃。”說完,南溪也心生悔意,這都是些什麼荒唐的理由,師父肯定能聽的出來。
可出乎南溪的意料之外,龍玉今日卻是極有耐心地說道:“梅香去了遠處,要隔些時日才能回嶽麓山谷,你採到梅花怕也是等不到她回來了。”
“如月姑娘的病疾眼下看確實是有好轉,為師用藥護住了她的心脈,但不代表不會發作。發作一次病疾就會加重一番,只有假以時日的調理,才能減少發作次數,睦王爺此時不會放我們回嶽麓山谷的。”龍玉說完又繼續喝起粥來。
“那豈不是回嶽麓山谷的日子遙遙無期了?”南溪不死心,留在這睦王府,面對那個陰晴不定的睦王爺李淮景,自己大機率會血灑王府,小命不保。
龍玉幾口喝完了碗裡的粥,將碗遞於南溪道:“南溪,凡事躲藏並不是上策,就像這粥,熬煮越是糯香;就像那酒,越釀越是甘醇,人亦是如此。我累了,你且回去也好生歇著吧,”龍玉這是下了逐客令,南溪也不好在停留了,便端了空碗退出了龍玉的房間。
師父總是如此神秘莫測,從來就沒有教過自己應對問題的良策,總是讓她自己悟。
自己悟就自己悟,長這麼大,南溪也是逃脫過各種生死之事,大不了就一命嗚呼於此,既然師父不能回嶽麓山谷,那自己大機率也無法離開睦王府。
想到這裡,南溪的心意涼了一大半,回想起李淮景那掐住自己脖頸收緊的手和那滿含殺氣陰鬱的眼神,南溪不由得覺的這睦王府內寒氣逼人。
南溪嘟囔著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