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暈罷了,這麼久也該醒了。
剛剛孟何君就察覺到男人呼吸突然變了,猜到他醒了,不過那會兒還在和溫清洲說話,故而孟何君就沒有拆穿他。
見自己被識破了,男人從床上坐起身,摸了摸已經換過的衣裳,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上好料子,摸著就舒服。
“你叫什麼名字?”
“奚奴。”
男人打量著孟何君,試圖從她的神情分析隱含的意思。
他從小就是烏央族的奴隸,而烏央是一個信奉力量、追逐血腥的族群,故而像他這樣瘦弱的,是不被烏央族認可的,甚至比奴隸還低一等。
所以奚奴很會察言觀色,能從別人的小動作或者微小表情猜測對方的意思。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生存方式。
逐漸讓奚奴在先遣隊有了一點兒地位。
“主子,封世子送來了一些吃的。”金刃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
孟何君起身去門口,從金刃手裡接了糕點。
不算精緻,但對風淮王府來說,已經是現有的食材裡能做出來最好的糕點了。
雨沒有停歇的意思,現在水源充足,所以大家可以小小地奢侈一次。
孟何君端著糕點回房,封澤貼心地把糕點和茶水都準備了兩份,在奚奴床頭放了一份,把剩下的一份放在軟榻的小桌上。
“吃點吧,折騰了這麼久,想來也該餓了。”
奚奴警惕地看著孟何君,不動聲色地嚥了嚥唾沫。
冒著熱氣,擺盤精緻,糕點的香甜味兒傳來,引得奚奴頻繁用餘光去看,他沒吃過這樣好的食物。
在烏央,奴隸吃得還不如馬兒。
孟何君捏了一塊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下午溫清洲準備的食物大多都是甜的,現在她不怎麼想吃甜的了。
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才看向奚奴:“怎麼?怕我下毒?”
奚奴知道如果孟何君想要殺自己,根本不需要拐彎抹角,說難聽點就是,給他下毒根本就是浪費毒藥。
現在自己還活得好好的,住在溫暖的房間裡,說明自己還有利用的價值。
奚奴掀開被子,往床榻外頭坐了一些,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吃了起來。
孟何君挑眉問:“你不冷嗎?”
外頭還在下雨,屋子裡沒有炭火,光穿個寢衣還是冷的,更何況奚奴還沒有內力護體。
奚奴吃完了一塊糕點才回答:“烏央族的畜生都知道不要弄髒自己睡覺的地方,你不知道嗎?”
其實奚奴只是不想弄髒了柔軟的床,但為了不露怯,故意這麼說。
孟何君又從軟榻上站了起來。
奚奴一直盯著她,看她突然站起來,以為是自己惹惱了她,不過卻沒有動,活脫脫有一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意思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