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一個個垂頭喪氣,臉上掛滿了愁容。
下雪影響的可不只是田裡的麥子,村裡的人也會受影響!
雖說如今他們已經吃飽了飯,可手頭仍然拮据,想要買到足夠的禦寒衣物卻是有些困難的。
好在……
前陣子陳稻發銀子的時候,不少人家裡都買了布料回來,有這些布料在,做出一身保暖的新衣物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
…………
日頭西斜,由張合駕駛的馬車也停在了太平縣與定安縣的交界之處。
下了車的徐智文指著路邊寫著定安縣三字的界碑,對陳稻說道:“越過這裡,便是定安縣的地界了,不過離定安縣城還有一段距離,大約還需要半日的路程。”
陳稻點了點頭,示意陳誠去撿些柴火過來生火。
而張合則是將馬車拴在一棵樹下,旋即從車廂裡取出了幾張毯子,鋪在平坦的路邊。
“縣尊,陳公子。”
張合一遍鋪毯子,一邊說道:“晚上不適合趕路,咱們只能在這歇息一晚了。”
“嗯。”
兩人點頭。
不久之後,陳誠便是撿來了篝火,四人圍坐在篝火旁閒聊著。
陳稻望著跳動的火焰,開口問道:“縣尊與那定安縣的縣令曾一起進京趕考?”
“不錯!”
徐智文眼中閃過回憶之色,似乎想起了曾經那意氣風發的自己,當年進京趕考時,他和李青雲一樣,都是那麼的意氣風發、年少輕狂,只以為只要考中便能出任一方為官,一展胸中的抱負。
只可惜,這世上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科舉的確公平,給了兩人階級躍遷,從一介寒門書生一躍而成了士大夫階層,可想要實現胸中治世安民的抱負卻是不可能的,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有形、無形的阻力,讓徐智文如同陷身泥沼之中,根本無法掙脫,更遑論是做事、為百姓謀福祉了。
“縣尊曾去過京城,可否與我說說那京城是何等模樣?”
陳稻這話一出,張合以及陳誠立即齊刷刷的看向徐智文,顯然,他們同樣想多瞭解一些與京城相關的事情。
“京城啊!”
徐智文目光望向東邊,似乎能看到那座繁華的城市:“京城在我看來,乃是權貴之家的天堂,那裡繁華至極,也腐朽至極!”
“在那裡我看到過鮮衣怒馬、衣著華美的權貴子弟,也看到過食不果腹的乞丐,那是一座……割裂感極強的城市!”
“說來也不怕你們見笑。”
徐智文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和李兄去京城趕考的時候,因為囊中羞澀的關係,連京城的酒樓都住不起,只能租住在百姓的家中,好在那戶人家還算心善,並沒有收我們太多的租金,不然我和李兄恐怕能不能在京城待到科舉開始都是個問題。”
“那京城的酒樓竟如此昂貴?”
陳稻詫異的問道,徐智文是個讀書人,而在夏國,能讀得起書的人家世一定不會太差,就算不是大富之家,也是薄有資產的家庭,可出身這等家庭的徐智文卻連京城的酒樓都住不起……
這屬實有些駭人聽聞了。
“呵!”
徐智文自嘲的笑了笑:“我雖然不是出身大富之家,可家中亦不算貧寒,進京趕考的時候,父母也給了我足夠的盤纏,只可惜……那京城的物價頗高,哪怕是最普通的酒樓下等房間,亦需至少2兩銀子一間,我與李兄的盤纏雖仍有些結餘,可如何能住得起這等房間?”
2兩銀子?
張合和陳誠不禁瞪大眼睛,只是最普通的酒樓下等房間便需要二兩房子一間,這京城的酒樓,難不成是用金子建起來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