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想立女戶,招贅一個兒郎,生了孩子繼承薛家的家業。二妹妹不願意,說不如過繼二房薛蝌之子做嗣孫,覺得女兒家還是嫁人的好,相夫教子才是倫常,怕招贅引人說嘴。”王二太太將寶釵母女最近的爭議之事一一說出來,為著這事兒,母女兩人鬧了許久。
見王子騰依舊皺眉,王二太太便道:“說起來,母女兩個都是為了對方打算。二妹妹性子軟,寶釵怕過繼的嗣孫不孝順,想著自己奉養老孃,這才安心。二妹妹又覺得自立女戶後,寶釵走出去免不得被人說嘴,且招贅……老爺你也明白,這願意做贅婿的,人品模樣只怕都不甚好,配不上寶丫頭的人品,二妹妹為寶丫頭委屈。”
王子騰聞言,嘆息一聲:“到底,還是我對不住二妹妹。”侄兒薛蟠因自己而死,又沒留下個根苗,這才讓二妹妹母女這般為難。
王二太太勸慰道:“這也怪不得老爺,說到底還是那些小人在作祟。如不是那起子小人,蟠哥兒也不會……”
王子騰擺手,王二太太便止住了話。王子騰道:“罷了,且看寶釵如何抉擇吧。二妹妹那邊,今日我跟聖上陳情,聖上想來會有所表示,至於寶釵,不管是自立女戶,還是嫁人,有我在,旁人也不敢說什麼閒話。”
王二太太便不再言語,叫人進來,伺候王子騰洗漱更衣。
年底的時候,徐樂每日裡有參加不完的宴會。
自從用香水開啟了貴婦人圈子後,她也結交了兩個脾性相投的貴婦人,參加了幾場宴會。
賈家那邊宴飲,也少不得去兩次。
牛家那邊,過了年底,平兒就要生了,得提前將賀禮準備好。
喜兒那邊,也得走動,徐樂恨不得自己會個分身術。
府裡面,有白姨娘打理,倒省了些煩憂。
正月初三,王家團年,徐樂早得了帖,收拾好了,便要出門。
“青娘,這花絲鑲嵌的紅寶石頭面會不會太隆重了些。”自處理了陳家夫婦後,徐樂私下裡叫白芙蓉,便喚回了她的本名青娘。
徐樂對著妝臺上的鏡子,瞧見青娘拿起花絲鑲嵌的紅寶石華盛,正要插進發髻中,連忙伸手攔住了。論起來,陳林夫婦死了還不到三年,陳家還未除孝,自己作為“兒媳婦”,這樣盛裝打扮,倒是過了些。
青娘知曉徐樂顧忌什麼,便勸道:“今日團年,奶奶也該穿得喜慶些才是,奶奶參加的是王大人家的團年,旁人即使見了,也不敢說什麼,奶奶倒不如打扮齊整妥當了,讓人瞧了高興。”
徐樂側過頭,對她道:“你呀,是忘記了,薛太太她們也在,薛大爺死了,還不到一年呢。將這紅寶石的換了,換那錯金銀的梳篦吧,不失禮,也沒那麼顯眼。”
青娘聽了,便換了,對著鏡子嘆道:“奶奶年輕貌美,正是該打扮的時候,日日打扮這麼老成,白負了韶華。”
徐樂起身,握住她手道:“你是閒著無聊,打扮起我來了。你要為這個費心思,我這兒還有一樁事情,正好交給你辦。”
青娘問:“什麼事兒?”
徐樂道:“咱們庫裡,還有好些布料,還沒規整出來。今日你將這些料子規整出來,選些好的備著,只怕過兩日就得走禮,正用得上。”
“奶奶說說,是給誰家的禮,我也好按照門第規制備禮。”青娘道。
徐樂拍拍她的手,輕輕吐出兩個字:“薛家。”
青娘奇怪,薛家不正在守孝嗎?哪裡來的喜事?
徐樂沒有給她解惑,準備出門了,臨走前對青娘道:“我讓奶媽子將熠哥兒抱去你院子了,今天只怕回來得晚,熠哥兒就在你院裡睡。”
青娘點頭:“奶奶只管放心,兕姐兒愛跟熠哥兒玩,只讓他們玩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