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的身份說高不高,但她姐姐是賈家的宗婦,是族長夫人,在家論地位比賈老太太這個超一品誥命還高,她的妹妹給夫家的族弟做妾,說出去也不好聽。
雖然尤二姐、尤三姐並不是尤氏的親妹,但頂著尤家的姓,她們的名聲壞了,尤家的名聲能好?
尤二姐要麼不做賈家的妾,若是做了,那為著尤氏的臉面,賈家宗婦的臉面,尤氏嫁進來,少不得要做個貴妾,在一些沒甚規矩的人家,就是“平妻”了。
這樣的一個女人,王熙鳳能許她進門,即使沒奈何讓她進門了,也是不許她活著的。
木棉出去打聽此事,寧國府那邊的下人,不是什麼口風嚴謹的,木棉使了幾錢碎銀子,就從兩個長舌婦那裡,打聽出了前因後果。
現如今尤氏姐妹並尤老孃,都是靠賈珍養著的,她家的下人有一多半,都是賈珍從寧國府指去的,下人之間牽扯深,嘴又不嚴,一來二去,尤氏姐妹的事情,就 已經傳遍了寧國府。
寧國府這邊知曉了,榮國府這邊好些下人也知道了,賈璉跟尤氏姐妹有染這事兒,林之孝作為榮國府的大管家,顯然也是聽到了風聲的,只不好跟王熙鳳講。
又想著,賈璉沒少在外面睡粉頭,這尤家姐妹跟粉頭子差不多,就沒跟王熙鳳說,還有就是,怕賈璉這個二爺因此惱了自己。
賈璉這些年做官,也積了一些威嚴,賈家的下人對他也是敬畏有加的,不弱於王熙鳳。
壽宴過半,木棉回來了,將打聽出來的事情一一說了,王熙鳳強壓心中怒意,隨手從頭上拔了一支足金的嵌珍珠的折股釵,賞賜給了木棉。
“好丫頭,果真得用,這釵就賞你了。”王熙鳳壓抑著怒意,皮笑肉不笑道。
木棉看看徐樂,見徐樂微微點頭,才接了賞。
王熙鳳沒有發作出來,一直熬到壽宴結束,大部分親友告辭離開,送走了這些人,榮國府裡就留了些十分親近的女眷在這邊陪賈老太太摸骨牌。
王熙鳳讓來旺請賈璉回院子,賈璉聽來旺說王熙鳳找他,本能的就想要跑,找了個藉口道:“這邊還有結果客在,我得陪著,你去回了你家奶奶。”
來旺愁眉苦臉道:“好二爺,你就發發慈悲吧,你要是不去,二奶奶不得將小的腿打折。”來旺怕極了王熙鳳,向著賈璉哀求。
賈璉惱怒道:“你個刁奴,怎的?你怕奶奶就不怕爺了,你再歪纏,我叫興兒他們拉你出去,打斷你的腿!”
來旺苦著臉道:“既這般,爺你就行行好,讓人打斷小人的腿,等下奶奶打殺起來,小的怕……”
賈璉見來旺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恨不得打他兩耳光,難道就他怕,自己就不怕嗎?
這刁奴,一點都不忠心,若是那忠心的奴才,此刻就該為主子分憂,擋住奶奶的怒火,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來旺才不管這些,二爺要是罰自己,大不了革自己幾個月米糧,捱上十幾二十板子,要是落到二奶奶手裡,那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賈璉無奈,被來旺“請”回了院子。
賈璉訕笑,上前給王熙鳳拱手行禮:“奶奶好,奶奶叫璉二可是有什麼事兒要璉二辦?奶奶只管說,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璉二義不容辭!”
王熙鳳冷笑一聲,賈璉起身,期期艾艾的靠近,想要摟住王熙鳳說些親密話兒,哄哄這打翻的醋罈子。
王熙鳳扭身躲開,轉身坐在榻上,染著鳳仙花的指甲扣緊,在綠檀桌小几上留下深深的月牙印兒。
賈璉見此,就知王熙鳳是氣得狠了,連忙上前說好話。
“好奶奶,你別不理我,心肝兒,好人兒……”
賈璉伏低做小哄人,王熙鳳冷著俏臉審問他:“哼,你在外邊